魉鬼不清楚这个答案，也没有在多回答。
既然王小凡都不敢教导苏蓁蓁修炼，他自然更不会做这种事儿。
仙韵道体乃是变数的极致，既然算不通，晓不透，便不用去猜，也不用去想，万事由心就好。
魉鬼与苏蓁蓁回礼后，便继续向着里屋走去，他准备去找王小凡回禀白帝之言。
在此次金陵之行后，王小凡允许他不在隐藏真身，他自然便能在屋中正大光明的走着，也遇到了在厨房忙碌的苏桃桃。
魉鬼顿了顿身子，神情有些复杂，虽然从心底认同这名少女的为人与心性，也觉得她配得上自家尊上，但情感上依旧不喜。
只是个很简单的原因。
苏桃桃与尊上很般配，但在他心中，红尘大人与尊上更般配。
顿了顿，魉鬼恭敬向着厨房方向请礼。
“苏夫人。”
他的称呼自然尊敬，只是刻意带上了姓氏，表明了生疏感与立场。即便在王小凡在场，他依旧如此。
见到魉鬼的声音，厨房里忙碌的苏桃桃停下手中的正在切的南瓜片，可爱的笑了笑。
她隐约能够察觉到魉鬼不太喜欢她，大概是这位天门四将觉得自己配不上王小凡吧？
在她看来，王小凡是当代魔尊的入室弟子，虽然境界看起来有些低微，但身份毕竟高贵。而她自己只是个乡野丫头，任谁看来，恐怕这场婚事都是不般配的。
苏桃桃对此倒也没什么不满，觉得也确实如此，但她的心中倒也没有自卑与埋怨。
若是王小凡介意这些，她又不会缠着他。但既然他真心想娶自己，没有介意这些，她也不会在意别人的眼光，否则反而会给王小凡也带来压力。
“魉鬼先生。”
苏桃桃也恭敬回礼道，只是问候之后，却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于是问了问魉鬼的口味，准备添些菜色。
魉鬼有些惊讶，还要费些功夫做他喜欢的餐食吗？
“别看我这样，我的厨艺还是不错的。”苏桃桃认真的点头，微微洋溢的笑容中有些罕见的自豪。
即便她不太聪明，读书也好，思考也好都比妹妹差很多，但她的厨艺很好。
“那就麻烦苏夫人了。”
魉鬼斟酌片刻，想起王小凡曾经带给他的食盒，这苏家女的手艺确实了得，恐怕无论什么菜色，都很可口，只有一点儿问题。
“什么都好，少放些糖就成。”魉鬼见礼，感谢道。
……
……
等到进入屋内，魉鬼微微发怔。
屋内的被褥成了两套，难不成那苏家女今夜便会搬过来住？
魉鬼犹豫片刻，想要与王小凡说些什么，但他的脑海中浮现出那位大人的禁令，终究是滚了滚嗓子，什么也没说。
现在他有些理解，白帝临别之时幸灾乐祸的模样了，可这实在不公平。
“白帝陛下离开了，托我给您也带句话。”
魉鬼压下心中情绪，转述白帝的话语，王小凡眼瞳微动，却只是点了点头，然后听着魉鬼叙述云山上发生的事情，尤其是听到那只剑火野兔时，也不禁笑了起来。
“那人是有些贱，不过好多了，以前有很多次，连我都想打他。”
魉鬼点了点头，心中不禁有些好奇，那位白帝陛下以前究竟得是什么模样，竟是连自家尊上这般沉静的性子都忍不住想动手？
看来传说有时候不能尽信，当然……也不能不信。
魉鬼知晓，既然王小凡这样说，肯定便真的动过手。但他却没说过胜负，动手的结果便有些不太确定。
曾经围剿过那位禁忌老怪的天下三君究竟孰强孰弱，一直都是修界的各方修者们私底下津津乐道的话题，却终究没个结论。
即便是连魉鬼这种亲近之人，也说不好这种事情。但他却清楚一件事情，天下三君恐怕都不如那位禁忌老怪。
便是他们三人加起来，也不如他。
当年若非来自南边的那场奇怪至极的淅沥小雨，死的恐怕便是他们三人。
魉鬼说完白帝所言，便准备告退，王小凡止住了他。
“娶亲是不是需要一壶酒？”
王小凡沉默片刻问道，对于这种凡俗之事，他向来不甚在意，自然了解少些。即便当年执掌过北疆，但那时的北疆很乱，战事很多，他所需要的也只是征讨天下，管控各方宗门势力，还天下安稳太平。
至于安稳太平之后要做些什么，他不太懂，当年也没机会在懂。
听到此言，魉鬼沉默片刻，有些无奈的回禀。
“很多凡俗礼节可以省，但您至少得给新娘子准备一身嫁衣，这很重要。”
“当年，白帝一人一剑杀上太白宗时，也仅仅提着一葫芦酒，便将南大仙子娶走。”王小凡不懂这些礼节，回忆着过往听到的经验。
听到此言，魉鬼沉默了片刻，知道王小凡借鉴的经验来自白帝，这多半又是那位与尊上叙述过的往事。
魉鬼没有听过这些往事，但这些往事不是什么辛密，早已成为了流传世间的美好故事，人尽皆知。
“但当年，白帝陛下提着剑与酒杀上太白宗时，穿的是喜服。南大仙子被锁太白塔十年，也在当日将一身素裙换成了大红嫁衣，容姿冠绝天下。”
这是举世皆知的爱情故事，来自很多年前那对东土人尽皆知的神仙眷侣。
白衣素裙，少年夫妻，情浓恩重，十年之约
即便是凡尘书生所写出的，在如何美好的爱情故事，也不过如那二人一般，恰天作之合。
王小凡想着，确实如此。
白帝曾经与自己在旃檀寺北苑，借着秋风煮酒青梅时说过，他这辈子最烦复杂，所以向来一袭白衣。
但提剑带酒，杀上太白宗那日，他难得换了一身华贵喜服。
喜服的颜色大红，绣着很多花哨贵硕的金线，这本来应该是他极其厌恶的风格，但穿着喜服的那一天，却成了他最开心的一天。
穿着那身本不应该喜欢的花哨喜服，将心中最喜欢的人儿娶走的那一刻，是他一生中最开心的一刻。
“也许今天确实应该穿的喜庆些。”王小凡同意道。
“但此刻找店家订制，大概是来不及了，现买也许不太合身。”
王小凡突然有些发愁。
魉鬼沉默着，有些不愿回应，但他想起南大仙子不久前在金陵送来的锦袋，知晓那便是花不语的意思，他自然不敢违背，只是心不忍。
又犹豫了许久，魉鬼沉声说道。
“红尘大人送来的嫁妆里，有男子喜服，也有女子嫁裙。”
恰好成双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