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消息可比之前买卖人口更加重。
坦白说买卖人口只是让他们气愤, 但是事关马具和铁器，则是让他们有了危机感。
霍光顿时将霍寿的事情放到一边，抬问道：“他们得到了吗？”
此时陆悬的发已经擦干，符渔给他束好发之后就退到了一边。
陆悬摇说道：“铁器应该是走私了一部分, 马具没有, 这些人哪里有资格接触得到？”
刘谈现在连想推广瞄准器都算准库的钱, 而且就算在受降城那里都先选出一部分人用，瞄准器的造价还不那么高, 更不说马具。
马具现在更多还是属于贵族层面的东西, 刘谈曾经想过推广, 只是长安那边没那么重视，而他这边钱也没那么多, 所以他一直想慢慢。
结果万万没想到这次的拖延反而让匈奴没有得手。
刘谈说道：“马具收紧了, 现在开始不许私造！有新式马具的都必须登基，若是损坏也上交换新式！”
他之前在马具方面没有太过严苛，唯一也就是除了他的作坊出品, 别的地方想做经过他的允许。
现在也不授权了，只有他手下的作坊能做马具，并且马具的管制力度跟利器一样。
霍光皱眉说道：“他们选择北境下手只不过是因为这里距离近, 我们管得了自己却管不了长安。”
长安那边有帝后和太子在, 还有其他皇室成员, 刘谈总不能不让他们用马具, 而他也不能强制这些人只在自己手上买马具。
做马具的材料又没那么珍稀, 而且贵族的马具上一般都有很多装饰物，他们更喜欢让自己的匠人做这些，比较好调整。
刘谈无奈说道：“我会给父皇封信，但是……很难。”
他在北境能够一手遮天是因为他跟大家是一条的, 就算不跟他们一条也没关系，职位都是他的腹，不合适立刻就可以把人踢走。
最的是因为王都的人员构成简单，各地郡守……也是不受宠的那一拨，他们压根没办反抗刘谈的□□统治。
可是长安……除非刘彻跟他一样下这样的命令，否则很难做到完全杜绝。
是以刘谈说完之后果断说道：“我会开始招人扩大作坊的规模，马具尽快开始推广。”
霍光听得都痛，而林修的脸都绿了。
花灯节刚过，这一次的花灯节也算是成功，虽然的人算不上多，但是因为朔方城整体的生活水平好了不少，所以百姓的消费能力提高，商税收上不少。
霍光和林修之前刚觉得今年可以稍微松快一点，结果没想到很快就又有了花钱的地方。
骑兵推广马具……这可是一大笔钱啊。
可是他们也知道没办，除非马具能够一直藏好，否则最好就是先利用这些马具让北境的骑兵形成优势，否则等到对面真的拿到了马具，开始掌握了新型马具的制作方，他们只怕就陷入被动。
刘谈说道：“这件事情我同样也会上书，那么现在最的问题了，他们是哪里得到的铁器？”
刘谈很明白铁器在冷兵器战争之所处的地位，现在匈奴的金属冶炼水平还处于一个很落后的状态都给大汉造成了这么大的威胁，若是他们掌握了金属冶炼，尤其是铁器的冶炼，那北境还能挡得住对方的进攻吗？
所以到了北境之后，他对于铁器看管得就是十分严格，并且下令全。
王都这边这些人肯定是得不到的，那么……他们是哪里得到的？
陆悬开口说道：“不是北境，而是燕。”
刘谈：？？？？
别说他惊讶，就连霍光等人都十分惊讶：“燕？”
林修有些茫然：“那么远，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霍光也有些诧异：“不对，我们对于铁器的出入关管理都很严格，基本上但凡是铁器都无出关，他们怎么运出去的？”
陆悬说道：“他们的规模并不小，北境到燕都有活动的痕迹，以前他们是在朔方城这边，但是后阿谈了之后，朔方城管理严格，他们很难将东西运过去就将铁器走私的营生转移到了燕，而在北境这边就只留下了人口略卖。”
刘谈皱眉：“知道他们运出去多少了吗？”
陆悬摇：“不计其数，他们已经做了几十年，这个数目必然十分庞大。”
几十年，刘谈一想到那么多铁器就这么流入到了匈奴手里，不由得迁怒道：“燕王是干什么吃的！”
虽然他之前也没有发现这些人的存在，但他这里基本上已经杜绝了铁器的走私。
至于人口买卖，坦白讲，刘谈只能制定十分严格的律，但就算是这样也很难将这些罪犯拔除。
在禁止人口买卖的后世都做不到完全消灭，更不说这年人口买卖是律允许的，律不允许的是拐卖。
可买卖的人口源很难查证，所以发现有略卖人之后他并没有责罚什么人的意思。
这个只能抓一个就狠惩，用酷刑威慑，可严酷的刑罚也是有人会铤而走险。
霍光面色也不好看，整个大汉跟匈奴接壤的地方就那么长，北境和燕各占一部分，其北境这边占据的还多一点，毕竟匈奴人的活动范围还没有东迁，所以燕那边其实比北境还安全。
结果他们这边守住了，燕那边掉了链子，给谁谁不生气？
刘谈说道：“这件事情……我也会信跟父皇说的。”
他原本想信给刘旦，不过想想老刘家诸侯王的情况，他就觉得就算给刘旦信也未必有什么用，或者说他身为弟弟，指点兄长本就容易被人抓把柄，干脆交给太子或者他爹吧。
众人闷闷应了一，除了这样也没有其他办。
霍光转移话题说道：“就快试犁了，殿下可准备好了？”
刘谈说道：“公输家族已经在做新犁了。”
“新犁？”霍光有些诧异：“哪儿的？”
刘谈正在思索不说神仙赐下的，那边陆悬就开口说道：“是阿谈改良的。”
霍光的表情介于信与不信之间，他直接问道：“殿下会用踏犁了吗？”
以前连踏犁都没接触过的人突然说改良犁，他怎么那么不信呢？
刘谈说得十分干脆：“不会！”
霍光静静看着他，刘谈迎着他的目光理直气壮说道：“就因为那个不好用才改成好用的！”
霍光很累地表示：“殿下里有数就好。”
算了，反正到时候还能作弊，只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
因为试犁本身就带着一些祈求丰收的色彩，所以霍光觉得刘谈这么神神叨叨的，他是做得好，说不定老天爷会对北境好点，多降点水，让他们多收些粮食。
去年刘彻因为疼刘谈而免了北境的税，今年估计不会免了，这样他们无形之就多了一笔支出，对于北境说也是一份负担。
刘谈看着霍光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忽然开口说道：“其实有件事情我已经想了很久了。”
众人看向他，刘谈开口说道：“北境的耕地面积不多，尤其是良田更少，想发展就不能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耕种上。”
他这句话一出，众人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耕种算是刻进这片土地上的人们基因里的东西，尤其是在这个商业并不发达的年，现在刘谈告诉他们不能完全依靠耕种，大家都有些难以接受。
林修鼓起勇气说道：“殿下不是已经准备开始改进土质并且引水灌溉了吗？”
刘谈反问道：“你知道那需多久吗？我不是放弃耕种，而是在这之前咱们必须找一条别的出路。”
耕种肯定是不能放弃的，完全依靠外部的粮食输入一旦遇到个什么天灾人祸，他们可能就没有任何抵御风险的能力。
只是哪怕现在开始做，想改善水土流失也需大量的人力物力和时间。
刘谈又不是神仙，能够一夜之间就让北境的土壤变得适合耕种。
更何况引水灌溉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他们的母亲河脾气不太好，不能随动，必须做好准备才行。
霍光听到他这么说就知道肯定是有了腹稿，不由得问道：“那么殿下想发展商业吗？”
刘谈说道：“不是我想，而是今北境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我们有通往西域的门户，也有跟匈奴建起的互市，这两样必须紧紧抓牢，我手上也有独一无二的陶瓷，之前看到张骞西域带回的东西我就曾经想过组建一支商队带着我们的东西去那边跟他们交易，只是那时候在长安不好行动，现在不是正好。”
众人听到互市，表情都不太好。
刘谈淡定说道：“我们跟匈奴有仇，但是跟钱没仇，退一万步讲，若是这个互市能够稳住匈奴，减少匈奴南侵次数，让北境能缓口气，那就是值得的。”
这个道理大家当然知道，只是刚刚才发现匈奴正暗搓搓的偷买铁器，他们难免生气。
霍光问道：“还有呢？”
“畜牧业。”刘谈笑道：“我们有这么好的草场当然利用起啊。”
霍光皱眉：“只怕不容易，鲜肉易腐，北境内能售出的数目有限。”
刘谈神神秘秘说道：“牛羊身上可不仅仅只有肉啊。”
陆悬作为游牧民族领十分敏锐地问道：“还有什么？”
刘谈却说道：“不告诉你！”
他收敛了脸上的笑容说道：“等我弄出了跟你们说，对了，那些略卖人能抓多少抓多少，抓到之后车裂弃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