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属官并不想让陆悬进去, 地牢又不是什么好地方，哪里有贵族亲自去的？
可惜他是没见过陆悬直接动砍人的利索劲，否则肯定不会想那么。
当然实际上属官看到他沉着一张阎王脸，想了想还是带人去了地牢。
大不了他就盯着一。
然后他就发现自己真是白担心了, 他原本是特别恨这两个贼人的。
廷尉府这一年来战战兢兢地各种宣讲律法, 为的就是降低犯罪人数。
如今的朔方城也的确是风为一肃, 前在新年大宴上的时候北境王还夸奖过他们，他们也十分骄傲, 结还没骄傲久, 大过年的就出了这种事, 那种感觉就仿佛是一年的努力都白费了。
再迷信一大概就是一年刚开始就开了个坏头，谁高兴啊？
然而在陆悬进去后, 他忽然就有些同那些人了。
乌孙王不是自己来的, 他身后还带着两个人，那个法……真的是让那两个贼人哭爹喊娘，甚至恨不得当场死过去, 可偏偏就是死不成，只能活挨着。
到最后属官都听不去，浓郁的血腥味加凄惨的哀嚎, 他又不是专门的刑讯人员, 真的是扛不住, 最后借口出去拿纸笔记录这些人的口供才出去喘了口。
而他出去的时候路过其他牢房, 可以明显地看到牢房里的其他囚犯时都瑟瑟发抖地躲在墙角, 眼神中充满了惊恐。
属官心里平衡了一，他好歹还能跑，这些犯人想跑都没地方跑！
甚至他还听到有几个人哆哆嗦嗦说道：“君长，我招, 我什么都招！”
属官看了他一眼匆匆走了，这几个是出了名的硬骨头，上都有命案，进了大牢后无论他们用什么刑都不肯招供，没想到今天竟然开口了。
不过，对不住，他现在一也不想记录这些人的口供，他得去找专业人士来。
属官做戏也是做全套，在呼吸过新鲜空后就真拿着纸笔回来了。
只不过他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了那位乌孙王正带着人往走，属官愣了一小心翼翼问道：“乌孙王殿？”
陆悬看了他一眼说道：“不必了。”
属官心说问出来了可我们还不知道啊！
但是他也不敢问陆悬到底问出了什么，只是又问了一句：“那两个贼人……”
陆悬没说话，他身后的阿加牧擦了擦上的血迹说道：“还活着。”
行吧，只要还活着就行，反正他们经说过一遍了，再让他们说一遍好了。
属官将陆悬送走后连忙又带人回到了地牢，准备重新录一份口供。
然而刚走到属于那两个贼人的牢房，他们只是往里看了一眼就忍不住胃部翻滚。
属官转头一边吐一边心塞：这俩还能叫人吗？这就是骨头架子挂着一堆烂肉啊，看上去倒是还活着，可也是随时都能咽的状态，这种况他们还能问出什么？
记录官一边吐一边问道：“乌孙王……够狠的。”
属官有无力说道：“走吧。”
记录官问道：“那……不问了？”
“这还能问出啥啊？等廷尉回来禀报吧。”属官倒是不怕，江充虽然因为脸上有疤看上去凶，但实际上脾还挺好的，而且为人正，从来不会拿属出，也不会随便让属背锅。
不其然，江充在知道后只是无奈叹了口：“知道了，们……们今天先回去休息吧。”
太惨了，这两个有一个算一个都吐得快没人样了。
两个小官千恩万谢地走了，江充身边有一个人十分诧异：“居然就这么放过了他们？这可不像啊。”
江充轻飘飘看了他一眼：“人总是会变的。”
若是放到以前他肯定会惩处这两个人，不过就算惩处也是因为要给上交代，用两个小官去抵罪总比他自己倒霉要强吧？
可是跟着刘谈以后，他发现只要不是他的错误北境王殿是不会责怪他的，就算是他的错误，只要不是特别严重，他家殿也不会罚得重。
那人眼中闪过一丝光芒：“看来北境王殿还真让改变了不，我现在倒是真的有兴趣留来了。”
江充嘲讽说道：“当初让来不来，现在想留？难喽。”
那人挑了挑眉：“不是说的北境国万象初始，难道以我能还混不到一个位置？”
江充说道：“季非在赵国是有些名，但也未必所有人都知道，更何况殿经开始用科举招揽人才，也未必能够比那些人强。”
季非听后不服问道：“科举是什么？”
江充跟他说了一遍后，季非眼中一亮：“好，那我就去参加科举！”
江充挥：“随便，我得进宫去见殿，将这件事说一声。”
他说完急匆匆又要入宫觐见。
而时陆悬经回到了王宫，刘谈彼时正在书房处理事，听说陆悬回来就过去迎他。
结一接近他抽了抽鼻子问道：“去干什么了？这一身的血腥味。”
陆悬脚步一顿轻描淡写说道：“去看了看那两个贼人。”
刘谈沉默了一瞬才说道：“江充等等估计要过来。”
陆悬回过神来才说道：“怪我，我太冲动，等等我去跟廷尉解释。”
刘谈摆：“算了，问出什么了吗？”
陆悬眉宇间闪过一丝杀意：“跟匈奴有关。”
刘谈了然：“那行，先去换身衣服，我把人都喊过来，省得回头再一个个通知。”
不管这件事牵涉范围广不广都要说一声，霍光算是苦主家属，卫不疑需要更线索顺藤摸瓜看有没有漏网鱼，江充……人家还什么都不知道，贼人就没了，怎么也要给人家交代一声，干脆一起吧。
陆悬应了一声问道：“上药了吗？”
刘谈活动了一肩膀说道：“早上刚上过，等等用完午膳再说吧。”
陆悬没再说什么匆匆去了浴堂殿，他刚刚察觉到刘谈对于他身上的血腥味不太喜欢，索性去沐浴冲洗掉那股味。
等他出来的时候，刘谈的书房人都到齐了。
刘谈见陆悬的头发还滴着水就经束了起来，便说道：“让符渔给擦擦头发，反正在场的都不是人。”
这年头披头散发见人属于没礼貌，但是刘谈又心疼陆悬，怕他湿着头发容易生病，偏心得让人没有任何反驳的余地
陆悬其实不太在意，只不过是入乡随俗，如今刘谈这么说他干脆也坐来任由符渔解开他的头发一擦拭。
他本人也十分痛快开口说道：“这些略卖人是有个团伙的，基本都住在德兴坊。”
卫不疑听后立刻说道：“我先派人把他们抓起来。”
刘谈转头看向陆悬：“不是说跟匈奴人有关？那两个人看上去不像是匈奴人。”
陆悬眼神一冷：“的确跟匈奴人有关，但这个团伙里没有匈奴人，他们只不过是跟匈奴人做生意，经常拐卖一些年纪幼小的孩子卖到草原上。”
他这么一说在场所有人色都沉了来，大汉跟匈奴本来就是世仇，这些人居然为了一利益把自己的同胞拐卖给匈奴人，尤其是他们的对象还一般都是小孩子，简直是丧心病狂！
刘谈看了一眼众人的表便说道：“略卖人都该死，他们做这一行就经没有了为人的良知，还会在乎别的？”
连人都不算的牲畜，跟他们谈什么同胞，谈什么民族都是笑话。
刘谈转头看向陆悬有些疑惑说道：“阿寿年龄经不小，这些人怎么会把目标放在他身上的？”
陆悬说道：“他们原本并没有盯上阿寿，只是阿寿出去的时候里拿着许钱，他们见钱起意，趁着人就过去抢了阿寿的钱，阿寿追了上去，他们这才一不做二不休打算将阿寿掳走。”
刘谈：……
他看向霍光，发现霍光的表十分不好看，心想霍寿只怕要遭殃，连忙说道：“这事是我失策，不该给他那么钱的。”
霍光沉如水：“不，是阿寿自自受。”
除了冲动，还有一份炫耀在里。
刘谈身上带了不的钱，可却并没有被盯上，因为他的钱都是装起来的，而霍寿得了这么钱，拿在上的时候吸引了许目光。
霍寿是个缺乏关注的孩子，哪怕他是霍去病的儿子也只有最近长大了才逐渐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中，小孩子本来就喜欢引人注目，再加上这是第一次收到除了霍光以的人给的压岁钱，更是恨不得告知全世界。
再加上卖风车的就在对，距离这家店近，他也没放心上就这么出去了。
也正因为这贯钱有特殊意义，所以被人抢走后他才会想要追回来。
陆悬打断了这两个人互相背锅的状态开口说道：“这些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们身上还有着匈奴交给他们的其他任务。”
刘谈转头看向陆悬：“什么？”
陆悬说道：“偷马具和走私铁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