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悬担心他体不舒服, 连忙问道：“怎么样了？”
刘谈摇了摇头：“还没。”然后将手里尚未烤熟的烤肉交了陆悬，转头吩咐道：“我倒一杯牛奶过来，多放点蜂蜜。”
甜牛奶解酒，他可不想喝醒酒汤。
吩咐下去之后, 他就老老实实坐了刘彻边。
此酒劲儿经有点上来, 他的脸上微微泛红, 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陆悬，但却又仿佛没有看对方一样, 视线不知道落了什么地方。
刘谈抱着腿团成一团坐那里。
明明个子也不矮, 腿也很长, 偏偏这样坐着就一种又瘦又小的错觉。
一旁的刘彻看了看儿子，发现他儿子醉酒之后看上去乖巧的不行, 也不哭闹也不发疯, 就那么安安静静坐着不知道想什么。
陆悬似乎很担心他，一边烤肉一边不停的看。
过不多，刘谈要的牛奶被端了过来, 此大概是酒劲儿经上来了，他愣愣看着那杯牛奶半天，歪头想了想, 似乎思考怎么会有牛奶。
刘彻看不下去说了句：“喝。”
他不懂牛奶解酒的道理, 不过他喝酒之后他儿子经常会让他一杯牛奶, 喝完之后的确会舒服很多。
刘谈虽然思路有点断, 但是能还, 听刘彻的就乖乖地把牛奶拿过来低头喝了一口，抬起头的候他的嘴边还留了一圈白，乍一看上去仿佛是小老头。
陆悬回头一看不由得失笑，趁着刘彻看摔跤的功夫, 凑过来帮刘谈擦了擦嘴。
结果一抬头就看刘彻正盯着他……的手。
陆悬十分自然地将手放下转回去继续烤肉，而刘谈依旧抱着他的牛奶杯乖乖坐着。
刘彻欣赏了一会儿子的傻样便凑过来将他喝完的杯子抽来说道：“回去睡觉。”
刘谈听了之后眨了眨眼，打了个嗝说道：“不……不行，明天还……还有考试。”
刘彻愣了一下：“什么考试？”
刘谈也卡壳了一下，眼睛里透着些许茫然，仿佛又断片了。
刘彻只当他还惦记着科举，不由得笑道：“明年才开科举，你今年就惦记上了？”
刘谈却仿佛松了口一样：“明年才考啊，还好还好，我……我还有间复习。”
刘彻听了这句就觉得有点不对，这明明就是说他要考试啊。
刘彻忽然想起了当初对整个考试体系的怀疑，他总觉得这样一个成熟的体系不像是刘谈一拍脑袋能想来的。
他想了想趁机问道：“这么害怕考试？”
刘谈立刻一脸严肃：“我……我才不怕，我……我久经沙场，怎么会怕考试！”
刘彻失笑：“不怕你那么紧张干嘛？你那也算久经沙场？”
刘谈瞪圆了眼睛：“我从小考大，怎么……怎么不算久经沙场？”
刘彻下意识问道：“从小考大？为什么要考那么多次？”
刘谈有些迷糊说道：“就是要考这么多次啊，随堂考月考期中期末考，还有模拟考，还有升学考。”
刘彻都快听晕了，刘谈念叨了一溜，他就记住了最后一个：“升学考？”
刘谈用力点了点头，然后仿佛突然想起什么一样，忽然说道：“老师都是骗子。”
“嗯？”刘彻立刻警惕起来，谁敢骗他儿子？
刘谈委委屈屈说道：“说什么上了大学就解放了，都……都是假的，上了大学比中还惨。”
刘彻满脑子疑惑，中是什么？大学又是什么？
然而陆悬的点都惨上，立刻问道：“怎么惨了？”
刘谈声泪俱下：“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干的比驴多，吃得比猪少，你说惨不惨？！”
刘彻跟陆悬两个听得一愣一愣的，结合一下刘谈一脸委屈的样子，忍不住就笑了声。
刘谈抬头看看左右，刚想口吐芬芳，忽然就愣住了：“你们是谁啊？”
陆悬跟刘彻笑不来了，怎么喝醉了还不认了呢？
刘谈认真看了看陆悬一脸困惑：“我们班上没有这么好看的学吧？新来的？”
陆悬抿嘴笑了笑，刚想说什么，就看刘谈转头看着刘彻说道：“你也是新来的？长得有点着急吧？未老先衰？”
刘彻的笑容僵脸上，一旁的陆悬顿倒抽了口，眼看刘谈还要说什么，忍不住伸手捂住他的嘴。
迎着刘彻平静的目光，陆悬干笑说道：“陛下莫怪，阿谈喝醉了。”
刘彻袖子一挽：“放手！”
陆悬恨不得扛起刘谈就走，连忙说道：“陛下，陛下，别跟醉鬼一般见识。”
刘彻还想说什么，那边刘谈自己挣扎了来，还拍了陆悬一下：“我还没说完呢，嗝。”
然后他认真看着刘彻说道：“我好像哪儿见过你。”
刘彻冷笑，伸手就要捏刘谈的脸，今天谁都别想拦着他收拾这个不孝子！
他手刚碰刘谈的脸，就听刘谈忽然十分欣喜说道：“我记起来了，你是最杰的君主之一！”
刘彻的手一顿，微微眯了眯眼：“怎么杰了？”
刘谈开始掰着手指头说道：“内强皇权，外服四夷，开创盛世……”
说这里他就卡壳了，总觉得好像还有句没说来，但是剩下的怎么都想不起来，干脆说道：“还……还有好多。”
刘彻虽然依旧捏了刘谈的脸，但力道十分轻柔。
而一旁的陆悬眼睁睁地看着刘谈死，又眼睁睁看着他力挽狂澜把刘彻哄的开开心心。
陆悬：学了。
大概是闹了一通说的有点多，刘谈的精力明显有些不济，他晃晃悠悠的就倒刘彻上含糊说道：“我好想家啊。”
刘彻扶着他的手一顿，下意识的认为刘谈所说的家肯定是长安，是未央宫。
他轻柔的扶着经睡着了的刘谈，一旁的陆悬说道：“陛下，臣送阿谈回去。”
刘彻轻声说道：“小心些，别吵醒他。”
陆悬把刘谈扶回去之后，亲自帮刘谈脱靴除衣又擦了上之后才亲了对方一下，低声说道：“不怕，我陪着你呢。”
刘谈也不知道听没听，反正是翻了继续睡了。
陆悬去之后坐刘彻边，犹豫了半天才开口说道：“阿谈说的那些……”
“朕不希望有第三个知道。”
陆悬看了看他边的卜凡，又想跟刘谈边的苗瑞和毕，一之间颇有些无语：这个不是吗？
不过他还是老老实实答应道：“臣明白。”
俗说最能够增进两个感情的大概就是拥有共的秘密。
大概真是这样，所以此此刻刘彻对陆悬倒也有了分亲近，微微叹息说道：“怪不得谈儿跑了下来。”
陆悬意会：“是啊，考试也太多了，月考……难道每个月都考试吗？”
刘彻说道：“听上去像。”
两个年纪差了很多的君主互相对视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了深深的情——这仙界也太不好混了一些。
陆悬没忍住说道：“也不知道都考些什么。”
刘彻漫不经心说了句：“谈儿会什么，那就是考什么吧。”
那会的可太多了，陆悬听后认真回想了一下，忍不住严肃说道：“看来臣读书还是读少了。”
这么一想他刘谈前也就比文盲好上一点也有限。
刘彻看了他一眼：“读多也没用。”
那些东西都不是间该有的。
刘彻想这里忽然又想起了刚刚刘谈那句，不由得有些微妙，他刚刚以为刘谈说的是长安，那么会不会……他想的是仙界那个家？
所以刘谈想回去？
这可不行，不提刘彻对儿子的感情倾注了多少，刘谈大汉带来的变化现看起来或许不明显，但刘彻知道这一切都是需要间去沉淀的，估计用不了年就能看成效。
刘彻垂眸，这孩子情，家对他好一点他就能十倍奉还，那就对他好一点，好他舍不得回去。
想这里，刘彻转头看了一眼陆悬。
既然小混蛋喜欢陆悬，那就更容易了一些，只要陆悬还，他就舍不得走。
正认认真真刘彻接着烤肉的陆悬忍不住背后一凉，狐疑地转头看了看却没有发现任何异样，不由得有些困惑——他直觉一向很准，刚刚是怎么了？
不知道自己经变成留住刘谈的筹码之一，陆悬烤完肉之后等刘彻退席，他也就跟着走了。
只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了酒，他胆子大了一些，直接跑了刘谈的帐篷里。
于是第二天刘谈醒过来的候看陆悬睡自己边当就吓了一跳。
他认真回想了一下昨天晚上的情况，顿脸色一白。
喝多了什么都不记得这种情基很难发生，除非睡着了，否则只要是醒着的状态下就多少都会有些印象。
只不过那些记忆仿佛罩上了一层毛玻璃一样，不太真实，只是依稀记得自己好像说了什么。
他一醒陆悬也醒了，陆悬揉着眼睛起来问道：“怎么样？头痛不痛？”
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性感的让说不来。
刘谈摇了摇头问道：“你怎么这里？算了，你赶快回去，别让我父皇发现了。”
陆悬凑过去他额头上亲了一下，迅速穿衣服回了自己的帐篷。
而他走了之后，刘谈才想起来忘记问自己有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了。
不过，陆悬既然没有提醒，应该没什么吧？
刘谈有些不确定地想着，只不过当他洗漱完毕去他父皇那里问安的候，听刘彻语和蔼问道：“谈儿啊，随堂考月考期末考模拟考和升学考都是什么？”
刘谈一脸绝望：他昨天底都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