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毒?刘谈直接站了起来, 然后他才想到刘彻在这里。
刘彻很少看到他眉紧锁的模样,不由问道:“刚刚有人来报说那些砂子被人投毒,现在工匠已经都被毒倒了。”
刘彻刚才温煦的表情立刻冷了下来,瞬间他就想了很多, 这砂子是给刘谈的, 给砂子下毒就是要谋害刘谈, 最要的是以往刘谈都喜欢自己亲自动手。
这次若不是自己在这里,他需要陪伴自己, 说不定就真的着了道。
刘彻生气的时候来不会表露出来, 此时此刻他里已经怒极, 却也只说了个字:“查!”
刘谈有些不放说道:“父皇,儿臣先回去看看, 或许误会了也说不定。”
这事儿要是真的, 李不厌怕是要凉了。
若说李不厌想要害他,刘谈是万个不相信的,且李不厌派来护送东西的人肯定也都是腹。
想想李不厌大好前途若是就此断送, 刘谈也有些痛。
刘彻倒是没有拦着他,若真是有人下毒,被发现之后短时间内肯定不敢有什么动作, 现在刘谈反安。
但他是叮嘱说道:“你回去且先不要吃东西, 让人把膳房查遍, 日后膳食皆到朕这里享。”
刘彻住在长寿宫, 除了他刚到那天是刘谈派人给他做的膳食, 剩下就交给了刘彻带来的人。
不是他没有孝,是入口的东西,涉及到皇帝是小谨慎些的好。
刘彻带出来的人肯定是他信任的,出了什么问题也不会牵扯到刘谈身上。
此时此刻这种小谨慎体现出了好处。
刘谈点点勉强笑了笑说道:“父皇别玩太长时间, 外面冷,儿臣查出问题来之后会立刻派人回禀父皇的。”
刘彻点点:“去吧,莫怕,有朕在。”
他虽然生气,但并没打算接手这件事情。
北境国是刘谈的,这里的理位置注定朔方城是匈奴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所以匈奴人肯定会想办法除掉他,刘谈做的越好匈奴就会越有压力。
他迟早都要面对这些,刘彻宠刘谈的时候是真的宠,帮他处理国政都没什么问题,但当他知道刘谈需要自立的时候也不会过多插手。
正好趁着他在这里让刘谈放手去做,无做好做坏,反正有他在。
刘谈点点,转身出去跟陆悬说了声,陆悬当时脸色也十不好看,眉眼间透露出些许凛冽:“你要回去?”
刘谈应道:“对,查查,放吧,不会有事情。”
陆悬低想想说道:“若是真,那么可能是匈奴人下手,说不定他们就在附近,你先回去,我去跟陛下说声,带人去巡逻番。”
刘谈按住他的肩膀说道:“别紧张,我派卫不疑去就是了,你在这里陪我父皇,别表现太明显,否则容易打草惊蛇。”
陆悬点点:“好。”
刘谈应了声说道:“我先走了,别担。”
陆悬怎么可能不担?刘谈前脚刚走,他后脚就派腹秘密带人去朔方城以北五十里左右的范围巡逻。
那瞬间他想了很多,若是匈奴人下手的话,肯定要提早埋伏,只要到刘谈中毒的消息,他们就可以直接打过来打北境国个措手不及。
至于李不厌为什么没有预警,陆悬点也不奇怪,反正上次也同样没有预警。
虽然李不厌肯定比公孙敖私少,也对刘谈更忠诚些,但他经验不足,若是疏忽也没什么奇怪。
陆悬这边有人行动自然是瞒不过刘彻,是以等他入账见刘彻的时候,刘彻便问道:“派人出去了?”
陆悬坦然说道:“是,臣担是匈奴人设计,是为扰乱北境国,二是为陛下来,无哪种都是小些的好。”
刘彻点点,陆悬的反应很快,且当机立断,他也没什么好不满意的。
虽然刘彻在他刘谈的事情上不太开,但实际上陆悬在领兵打仗这方面,比大汉绝大多数将领都强。
若是刘谈派出去的是卫不疑或者卫登,他可能会担下,到了陆悬这里,哪怕他自己没去,刘彻都不会担。
毕竟陆悬的名声是敌人的鲜血写出来的,十有力。
陆悬带着人尽职尽责守在刘彻身边,眼看刘彻跟无事发生样,该做什么做什么,中不由十佩服,也忍不住暗中模仿。
他父亲去世早,这些年来无做什么事情他都是凭借着自己的本能行事,盘小人口少的时候好,但是随着盘越来越大,本族人口哪怕没有增多,俘虏却多了不少,这也让他越来越觉吃力。
这个时候他不想过多犯错就需要跟着个有经验的年长男性学习,在这个世界上,不会有比刘彻更适合的人选了。
刘彻里清楚却也没有阻拦,甚至偶尔会提点下陆悬。
他这也是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要不然会忍不住担刘谈。
此时的刘谈已经快马加鞭赶回了王宫,他到了王宫就问道:“郎中请了吗?诊治出结果了吗?”
留在王宫的毕高行礼说道:“郎中正在诊治,现在没有确定到底是如何中毒。”
“不确定如何中毒?不是说砂子被下了毒?”
毕高解释道:“目前只是猜测,因为这些匠人在烧制的过程中未曾进食也未曾喝水,结果却中了毒,他们接触的只有砂子,可是双手来看也没有中毒的痕迹,所以尚且无法判定。”
刘谈问道:“那砂子呢?检查了吗?”
毕高小说道:“检查了,也没发现有毒迹象。”
刘谈笑了:“所以……难道是鬼做的吗?”
毕高立刻不敢说话了,这件事情也的确太邪门了些,任何方都查不出有毒,不管是砂子是窑炉,甚至所有的器物都没有痕迹,可这些匠人现在的确是昏迷不醒。
刘谈坐下来说道:“把整件事情原原本本跟我说遍。”
毕高说有些干巴巴的,要是也没什么好说的,就是工匠装好砂子去窑炉熔炼,中途没有人进过窑炉,也不知道里面的情况,等了半天没见有人出来这才奇怪,结果推门入就看到里面的人倒在上了。
刘谈听到这里忍不住中跳问道:“等等,你刚才说,窑炉是密闭空间?”
毕高点点:“因为是冬天,怕风带进东西影响熔炼,这才关上了门,且因为不知道砂子融需要多高的热度,所以他们也是点点试的,开始也不热,所以……”
刘谈觉自己摸到了点门,打断他问道:“这些人是什么症状?”
毕高小说道:“有两个人昏迷不醒,有两个倒是有些知觉,然后直在呕吐,有他们的身上都起了水疱。”
昏迷不醒,呕吐,水疱?
这三样加起,刘谈反放了,他放松下来靠在凭几上挥挥手说道:“知道了,不派人查了,没人下毒。”
毕高有些惊诧:“殿下怎知?”
刘谈说这就是典型的氧碳中毒症状啊,虽然也是毒,但跟别人没关系。
可他没办法跟人解释氧碳的问题,只是说道:“是煤燃烧的时候排出的气体导致的,之前采煤的时候我不是强调过通风?基本上是差不多的,对了,把窑炉里燃烧剩下的东西拿来我看下。”
虽然初步判定是氧碳中毒,但为了稳妥起见,刘谈是决定先看下再说。
不过在看煤的燃烧物之前,他有些困惑:“之前有人有过这样的症状吗?”
刘谈这里锻铁什么的都在煤,甚至连烧制陶瓷都在煤,可是没人中毒啊。
苗瑞小翼翼问道:“刚才殿下问过是不是密闭,难道是跟这个有关系?”
刘谈愣了下,这才反应过来打铁般都不是密闭空间,因为铁匠运动量比较大,长时间密闭容易中暑,所以哪怕在冬天也留出透气的空间,至于陶瓷烧制,虽然也需要密闭空间,但根本不需要人在里面啊,只要掌握了火候,将瓷坯放进去就是。
所以之前直都没有问题,结果烧玻璃烧出了问题。
刘谈有些无奈,转对苗瑞说道:“派人去跟我父皇说声,就说查清楚了,没人下毒,是误会。”
苗瑞也是松了口气,这要是真的查出来有人下毒,他们没有发现,只怕到时候王宫都要被血洗。
这不是刘谈能决定的事情,毕竟天子怒血流漂杵。
苗瑞派出人之后,毕高也带着人将煤炭燃烧剩下的东西带了来。
刘谈看了眼那些东西不由有些意外:“的是原煤?不是蜂窝煤?”
毕高说道:“因为担蜂窝煤不纯烧不出殿下想要的东西,这才让他们了原煤。”
刘谈:……
这大概就是这些人命中有此劫吧。
毕高托着托盘上来之后,刘谈就看到了上面的焦炭以及有点点褐色接近黑色的粘稠液体。
刘谈拿了条帕子,沾了点那个液体闻了闻,那个味道依稀让他想起了种已经快要忘记的味道——汽油。
他看了看托盘上的液体,脑海中闪过三个字:煤焦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