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谈有些茫然地看着刘彻:“啊?”
什么棋?
他就是想告诉刘彻这些人都是他选出来的, 以后也感念他的恩德,所以哪怕他们身在北境国也是忠心耿耿。
之刘谈就担心他样大张旗鼓地考试选人会不戳到谁的肺管子。
种方式一眼看上去绝对比之那种举孝廉的方式好得多。
但也因此带来一个隐患——不让朝廷那里觉得北境国野心勃勃?
毕竟又是精锐团又是科举,看上去就跟其他诸侯国不一样。
也幸好是在汉武朝,刘谈只需要搞定刘彻一个人就可以了, 只要刘彻信他, 那么其他人都不足为虑。
可刘彻意识到的事情好像跟他想的不太一样?
刘彻看着刘谈一脸茫然地表情就明白了刘谈说这些只不过是为了表忠心, 为了强调自己没有二心,其他根本没想。
傻人有傻福, 刘彻心想, 他儿子是歪打正着。
今大汉朝堂之上同乡互助之风愈演愈烈, 别的不说就朱买臣张汤这些人最后牵连到的都是他们的同乡同党。
让刘彻有些烦躁,他一向杀伐果断, 可再果断一想到杀一个人可能要牵连出一批, 他也忍不住有些头痛,每当个时候他就觉得些大臣根本没把他个皇帝放在眼里。
若是用刘谈个办法,不仅能够更加快速地筛选出人才, 还能打破这种同乡结党的风气。
刘彻见刘谈懵懵懂懂的样子,忍不住拍了拍他的头说道:“不必多想,你也想不明白。”
刘谈:好气!
他怎么就想不明白?
等吃完饭之后, 十五份试卷已经选了出来, 于是就变成了刘彻去午睡, 刘谈去看试卷。
他要在刘彻醒来之选出十份来。
当他看到这些卷子之后, 直接瞄了一眼卷面, 心里就有了点数。
只要刘彻不嫌弃,只凭卷面朱山拊就已经赢在了起跑线上。
没办法,北境国这些读书人,大多都出身贫苦, 所谓家庭条件不错,放到长安可能连个小康之家都算不上。
真正有钱的谁在这个地方呆着呢?年头门阀尚未形成,宗族倒是有,但大多也不怎么成气候。
刘谈将朱山拊的卷子拿过来看了一眼,一看就不由得有些诧异,他万万没想到朱山拊选择的破题之处竟然是乌孙。
不过,倒也不是很意外,西域诸国如今只有乌孙和楼兰比较有势力,剩下的就是于阗国和身毒国。
而乌孙分裂成了大乌孙和小乌孙,在朱山拊看来这就是一个机会。
他看来也研究过西域的态,知道小乌孙虽然独立时间比较短,但却隐隐有崛起之势,尤其是小乌孙的昆弥眼光毒辣,做事果断毫不拖泥带水,不像大乌孙一样左右摇摆,直接投靠了大汉,样小乌孙在完全不需要担心来自东边的威胁之后,则可以放心大胆地在西域掀起血雨腥风。
而在朱山拊眼中,比起其他人,小乌孙的昆弥才是最危险的那一个,在他看来应该先放任小乌孙跟西域诸国争夺,然后暗中扶持大乌孙,若是能够扶持丹阳公主之子上位更好。
朱山拊在试卷上说道:小乌孙连年征战,看似强大,却不长久,长此以往必然外强中干,待得那时不能给其休养生息之机,趁其不备扶持大乌孙将其铲除,而后将出兵将大乌孙收入麾下,自此西域落入大汉囊中矣。
刘谈看着看着就笑了,朱山拊想得简单了一些。
不过以他的成长环境和阅历来看,能够想到这一点已经不容易,毕竟年头消息不够通畅,他能知道小乌孙投靠了大汉已经不容易,更多的大汉百姓可能连小乌孙是什么都不知道。
条计策虽然简单,却毒辣。
他将朱山拊的试卷放到了一边,算是过了。
嗯,他是一个公正的阅卷人,就算陆悬在这里他也给份试卷一个高分。
看过朱山拊的试卷之后,其他人的试卷就显得更加稚嫩了一些。
最后刘谈挑挑拣拣,勉强选出了十份,十份忧愁地叹了口气,怀疑些试卷给刘彻去看,不让他觉得浪费时间。
正巧他看完的时候,刘彻也已经醒了过来。
刘谈带着试卷过去之后说道:“父皇,儿臣刚刚把试卷都看了一遍。”
刘彻问道:“哦?看你表情是不满意了?”
刘谈认真点头说道:“真要选的话也就朱山拊的可以,其他人……勉勉强强吧,不朱山拊,自然也不其他人。”
刘彻问道:“你个其他人说的是谁?”
刘谈歪头说道:“就……霍光啊、桑迁啊、大司农他们。”
刘彻笑骂道:“你说的些人耳濡目染许久,自然不是一般人能比拟的,你里的考要是能比得上他们,那怕是天妖孽。”
刘谈一想也是,可能身边长期混迹些人让他的眼光提高了不少,用别的标准去衡量这些人,那肯定是差得太远,不过哪儿那么容易找到现成的人手?
能捡到一个霍光都算是他运气逆天了好吧。
刘谈笑嘻嘻地将试卷放到了刘彻的御案上。
刘彻看了朱山拊的试卷之后抬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刘谈问道:“你觉得他写得好?”
刘谈淡定说道:“的确不错,果陆悬换一个归附之心不那么明显的人,我也么做。”
刘谈心里很清楚,其实陆悬如今的选择还是被感情所左右了,换一个人肯定不样,哪怕向往大汉文化科技也不真的俯首称臣。
但也正是因为这样,刘谈在陆悬承诺之后就没怀疑过他,换一个人的话,刘谈就要做两手准备了。
刘谈当然不采纳朱山拊的意见,但朱山拊通过件事情透露出来的才干才是他需要的。
刘彻听后不置可否,将朱山拊的卷子放在了一旁,刘谈看他样大概就知道在刘彻这里朱山拊也算是过关了。
刘彻看了一下剩下的份试卷,抬头看向刘谈问道:“你觉得他们都不朱山拊?”
刘谈点了点头。
刘彻笑道:“朕倒是不么觉得。”
刘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