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世界依旧黑暗，只是在战斗平息后，又恢复了平静，卷起的风暴慢慢散去，露出了里面的人影来。
充满恶意，却又带着至高无上的力量。
假面疑惑于战斗结束地如此之快，又感叹许言也确实努力过了，只不过在白奕的力量下，没有赢得可能。
就算胜利了，也没有为他欢呼喝彩，可一旦输了，便是永远消失。
“真可惜，我还以为，会有奇迹来着。”假面喃喃自语道。
他向黑影靠近，把自己的力量散发开来，奇怪的是，黑影却没有任何反应，对于假面的侵入，也没有反抗的力量。
“嗯？”假面满脸疑惑。
黑影的“白奕”像是失去了生命力，维持着之前的姿势，一动不动。
“竟然，成功了吗？”假面不可思议地说道。
风静静地吹过，黑影在假面力量的入侵下破碎，他抬头看着天空，这里充满空洞，万里无云。
一场战斗的落幕，没有欢呼，没有庆祝，也无人知晓。
“真是的……”
就只留下一句微不可闻的叹息。
……
许言跟着橙子在空间的通道中行走着，每走一步，浑身上下都能感受到剧烈的疼痛，就好像一个人被打断了所有骨头，却还要站起来跳个舞一样。
每人喜欢这种感觉，许言也是一样。
他知道是橙子冒着生命危险来救他，却连说一句“谢谢”的力气都没有。
往前挪动一小步，又是一阵强烈的刺痛感，大量的鲜血涌了出来，滴落在空间里，很快便消失不见。
橙子放缓了它的脚步，每走一两步就要停下来回头看许言一眼，确保他不会迷失在这时空的缝隙中。
冷……
好冷。
这是许言的感受，渐渐感觉要失去对身体的掌控。
“许言？”
似乎听见橙子在叫他。
“许言！你没事吧？”
不知何时起，许言停止了移动，他站在原地，直到橙子下一次回头，才发现他们已经拉开好一段距离。
只见他身上流淌的鲜血，顺着手臂不断滴落在脚边。
“许言！”
橙子惊呼道。
它看着许言倒下，然后就这样直挺挺地摔出空间的隧道。
“喂！”
橙子急忙收起通道，追着许言跌落的地方穿越而出，却发现它已经回到人间，从某个不知名大街的草丛中钻出。
“哇！是白猫唉！好可爱。”
几位穿着校服的女学生围着它打转。
“喵！小猫猫，你好可爱啊。”
还有人蹲下，试图去触摸它。
“让开！我还有事！”
橙子焦急地说道。
可在正常人类的眼里，橙子就像在撒娇一样，喵喵地叫着。
甚至有个大胆的，直接将橙子抱了起来，抚摸着它的脑袋，橙子想要挣脱，却感觉浑身都没有力气。
“唉？这是不是血啊？”
“好像是唉！这猫怎么受伤了！”
“我们送它去宠物医院吧，我知道附近就有一家。”
女学生在叽叽喳喳地讨论着，橙子只觉得吵闹。
“许言……”
橙子觉得难过极了，好不容易救出来的人，它把出口开在了千言语，就只差一点，却在最后一步失败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这只小猫好悲伤啊。”抱着橙子的女孩一脸难过地说道。
另一个女孩笑道：“哈哈，只是受伤了吧，还悲伤，你脑补过头了吧？”
一阵疲惫席卷而来。
女孩抱着橙子，它落下了自己沉重的双眼，红色的血液，染红了它纯白的毛发。
今天阳光正好，路上行人匆匆，女孩们把小猫送进了宠物医院，得到了有效的治疗，她们有说有笑地离开了，只在当晚，宠物医院的监控摄像头，像是被干扰的一样，一直在不停地跳动着电子雪花。
在街道的某个不起眼的店面，重新开业，只是听说那家店的老板回了老家，没有人再见到过他。
“叮铃——”
每当风铃声轻响，就说明客人来了，原来的那个蓝色风铃不见了，就买了个新的。
“欢迎光临，千言语。”
一道年轻的男声说道。
“你们家这猫也太可爱了吧！哦，对，来一杯焦糖拿铁。”
客人笑着说道，还忍不住伸手摸了摸猫头。
要是换了以前，橙子肯定灵活躲过，顺便找个安静地地方藏起来睡觉，可现在，它坦然地趴在吧台上，一动不动地享受着人类的爱抚。
还喵喵叫了两声，惹得客人心花怒放。
实际上，橙子是在说：“东深，撸猫费加十五。”
陈东深抬头无奈地看了橙子一眼，无视了它无理的请求。
“这是你的小票，请收好。”
客人指着橙子说：“我可以抱抱这只猫嘛？”
“看吧，我就说要加的。”橙子站起身，舔了舔自己的猫，骄傲地说道。
“客人，加十五。”陈东深客气地说道。
客人毫不犹豫地付了钱，抱起橙子就走了，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
陈东深拿着小票进了后厨：“小王姐，一杯焦糖拿铁。”
“好嘞！”
空荡荡的厨房里，突然有个声音回复道。
“橙子主动营业了？”
“是啊，橙子今天看起来心情不错。”
小王笑了笑，眼睛却没一丝笑意：“那就好。”
“小王姐，开心一些。”
“可是……他这么久了，都还没有回来。”小王低沉地说道。
是啊，千言语的主人，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知道吗？小王姐，那时候是那样轰轰烈烈，我还以为，这场噩梦没有那么快结束，可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竟然就真的这样平静下来，诡异一天天在减少，什么都没有发生。”陈东深感叹道。
小王说：“前两天我去了一趟旧世纪，那里已经是一栋废弃大楼，当初我在地下工作的时候，是那样的辉煌，谁能想到，地下被炸毁，地上人去楼空，就是这样咯，什么都没有了。”
是啊，什么都没了。
就像每个精彩的小说最后，都迎来一个平静的结局。
男主角懒洋洋地躺在摇椅上，背后一个美丽的妻子，眼前是奔跑玩耍的儿女。
幸福美满。
可现实并非如此，死去的满目疮痍，伤痛永远存在，还有些人，可能一辈子都无法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