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元震就再也没有跟秦依依和常茹说过一句话。
他就坐在椅子上，双手交叉，不知道在想什么。
秦依依和常茹面面相觑。
最开始的冲动早就已经收了回来，重新变得小心翼翼。
常茹鼓起勇气走到秦元震身边，带着些示好的意味。
“老爷……你不要再生气了，我和依依已经知道错了。”
秦元震丝毫不理会，一只手将她挥开。
“老爷，我真的知道错了，我那是、是一时情急，才、才会这么说的。”
秦元震眯了眯眼睛，一只手掐着常茹的下巴。
“常茹，你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该说舒愿的坏话。”
“你根本不配提起她。”
常茹的眼泪倏地流了下来。
这么多年过去了，舒愿就好像一直都是秦元震的白月光。
“可是你都不考虑考虑我的感受吗？”
“我为什么要考虑你的感受？”
秦元震轻蔑地将常茹甩开。
“跟舒愿相比，你算个什么东西？”
常茹气急，他本来是想心平气和的跟秦元震说话的。
可是秦元震实在是有些过分了。
“你再喜欢她，她还是因你而死，不是吗？”
“你为什么就不能面对自己呢？是你害死了她，是你害死了舒愿！”
常茹的话都还没有说完，秦元震就把常茹的脖子掐住往墙上顶。
秦依依见状惊慌失措地去扒秦元震的手。
秦依依哭得一塌糊涂。
“不要，父亲，你不要这样做！母亲他只是一时糊涂，一时气急才说错了话！父亲你饶了他吧！我求求您！求求您了！”
“唔……咳、咳咳……”
常茹满脸通红，被秦元震牢牢地掐着脖子，慢慢的就喘不上来气。
秦元震看着常茹拼命挣扎的样子，情不自禁地就生出一股肆虐的快感。
他也根本听不进去秦依依在旁边的苦苦哀求。
“父亲！父亲！我求求您了！我求求您了！饶了母亲！”
秦依依见秦元震根本听不进去，依然死死地将常茹掐住，便狠心地朝秦元震的手上咬去。
秦元震吃痛放开了常茹，又将注意力放在了秦依依身上。
“啊！”
秦依依猝不及防地短叫一声。
秦元震的手劲太大了，秦依依的嘴角都渗出了血。
“依依！”
看着秦依依被打常茹猛地扑倒在秦元震身上。
“老爷！我错了！我该死！是我不对！你不要这样对依依！她是无辜的！她是我们的孩子啊！”
秦元震冷笑一声。
“难道秦玥就不是吗！秦玥就应该被你们践踏吗！”
秦元震将常茹一脚踢开。
“我告诉你们！以前你们对秦玥做的事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你们可是越来越过分了！”
“不要触碰我的底线！不要在我面前重新提起那个人！”
秦元震深深吸一口气。
“不然，你们会知道有什么后果的。”
秦元震看了秦依依一眼。
“也希望你能好好照顾自己的姐姐，依依。”
秦依依听着秦元震的声音就像是来自地狱，。
她连忙慌慌张张地回复。
“是、是，父亲，我一定会照顾好姐姐的！”
太可怕了，秦元震这个男人简直太可怕了。
秦依依看着若无其事，优哉游哉坐在椅子上的秦元震。
以前常茹如果是犯了什么错，秦元震就会把常茹连同秦依依一起带进书房。
在她的记忆中，书房不是用来给父亲办公的，是用来处罚母亲的。
那个时候的秦依依还小，父亲先是笑着将她放在书桌上。
父亲很温柔地跟她讲，“好好坐在上面不要摔下来哦。”
秦依依也甜甜地回应道。
“好的呐~”
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秦依依怎么都笑不出来。
她就这样看着自己心爱的父亲一脚一脚地落在母亲的身上。
母亲在绝望的哭喊着，嘴里一直在说着，“我错了、我错了。”
可是好像母亲说的越大声，父亲的劲就越大。
她哭着跳下书桌挡在母亲的面前。
仰头对父亲哽咽道。
“不要打了父亲，不要打了。母亲很痛，很难过……”
秦元震立即收敛了情绪，依然笑着对秦依依说道。
“妈妈不听话，我们就要教训她，要不然妈妈就会越来越不听话。”
“爸爸打妈妈，是因为爸爸爱妈妈，可是妈妈做错事情了，难道不应该接受惩罚吗？”
秦依依吸了吸鼻子，她转过头去看着常茹。
“妈妈……”
常茹这个时候也将脸上的泪抹去，勉强笑道。
“没事的宝贝，妈妈做错了事情就要受到惩罚……”
后来的后来，随着秦依依渐渐长大。
她开始对这种现象逐渐麻木。
她依然会看到母亲被父亲打的奄奄一息。
甚至刚刚才被父亲打过，下一刻就要出去对客人笑脸相迎。
父亲从来不会打母亲的脸，他说母亲的脸很漂亮，他不舍得。
于是母亲身上的伤就更多了，这是有一张漂亮的脸的代价。
秦依依曾经悄悄地问过母亲，“我们为什么不逃走呢？”
常茹猛地抬起头，就像看怪物一样地看着秦依依。
“依依你在说什么呢？没有你父亲，我们出去就只能等死。”
是吗。
是这样的吗？
是这样的吧？
秦依依开始被常茹洗脑，她连最后的挣扎都没了。
每次秦元震惩罚过常茹之后，他都会回到卧室好好睡一觉，补充力气。
只留下常茹在呜咽，还有秦依依一声不响，非常熟练地拿出急救箱替母亲上药。
常茹也会受不了地跟秦依依抱怨道。
“依依，我总有一天会被秦元震给打死的。”
秦依依就像没听到似的，只一心替常茹处理着伤口。
末了，秦依依边收拾起药箱边淡淡说道。
“这不就是母亲你想要的生活吗？”
“没了父亲，我们哪里都不能去，会死在外面。”
“既然这样，我们就死在父亲手上好了。”
“你……”
可是常茹又能说些什么呢？
这不就是当初自己交给自己的女儿的吗？
她们在秦元震的阴影里活了这许多年，秦依依甚至都有种错觉。
爸爸深爱着自己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