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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化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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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在洛辰眼前的画面很是妖异,漫长雪白的南亭街道上,一位红衣托着腮看着自己,或者说是自己不分缘由闯入了女子的视野中,打乱了她的视线。就像是无数条悬丝密密切切的连接在两端,洛辰推门走出来,像是一柄长刀割开了这些细密如织的长线,又像一只外表冰冷的蜘蛛越走越是身陷其中,进退两难。

红衣女子自然是千鲤红绡,而此时此刻洛辰更愿意大声喊出她的称号魔女!女子坐落在雪层之中,头上、肩上、乃至是脸颊上都沾满了白色点点,像是这雪天中最为美丽动人的雪人,在见到洛辰的刹那她双眸由无神失彩中骤然爆发出明脆的光芒,恍如黑夜里骤然亮起的白金灯火,她长长的黑白睫毛扑闪开来,不等她开口,仍旧在震惊中的洛辰快速恢复翻涌如浪的心境,强作平静道:“我只是看看门口落雪情况,雪花太大,街道铺满,总会影响明后天的事情。”

说话间洛辰双手后张推着院门,想要倒退向院子里,只是嘎吱一声,女子心意一动,洛辰身后的那座院门应声关上,与此同时一条连接着院门与魔女之间的如同游丝般的神力断裂。

千鲤红绡开口:“你自己是知道的,你会进入这场局,不是现在,就是将来。”

可以说是气若游丝,声若蝇蚊,只是洛辰听得出其下那无比雄厚的自信与掌控,不免的心中一颤,再度后退想要退回到院落里。

“主动推开院门也就进了这场漩涡,你的选择与决定已经落入众人的眼睛里。哪怕是你现在立刻掌劈了我,或者是返身强行推门进去到院落里,也有无济于事,既定事实,不可更改。”

她鬼魅的笑着,比之前坐在那座亭檐上的笑容,比方才坐在墙头上的笑容来的更加诡异妖邪。身体状况极度虚弱但精神却依然高涨的魔女继续说道:“这一次不是我拉着你,而是你自己的选择。而且我相信在你内心的深处也应该明白,这个横亘在烟石城的巨大的漩涡,你我等早就身陷其中,而你自己也终将会自行踏入,与其将来被动着卷入其中挣扎徘徊,倒不如提前做好安排准备。”

千鲤红绡扬起下巴,仰看着洛辰,轻声说道:“帮我,我可以助你踏足修行界。”

骤闻此声洛辰背后双手猛的一握,立身如石铁,想要通过强大的自控力压制住内心的冲动,惊奇震动、恍惚兴奋、怀疑,进而到不知所措,除却眼前女子,无人可知少年此刻内心深处的翻涌澎湃,以至于背后的双手紧握间指甲破开皮肉都不自知。就在此时,街道两个方向都传来了沙沙的声音,数目不多,但都是沉稳有余。

就在洛辰的正向,魔女的背面,南常武一人封住街道出口,如同一尊小巨人般走来,另一面也有来人,月光下三人踏步而来,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更为惊心刺骨的寒意,这股寒意宛若凌厉刀枪穿戳而来,直令人不由得微闭双眼来避免那汹涌而来的冲击。为首一人便是那位来自南荒大族王家的王术,在其左右各有一人,皆是额头突出,颧骨饱满,身着最为普通的单衣,单衣下是起伏不定的线条,一眼看下便知非是简单人物。王家有王伦在此十多年的苦心经营,除却王伦外,跟随王术而来的两位便是其中的依附之人。

三人双手沾染着鲜血,长衣上亦有斑驳血块,尤其是王术身上血块最多,脸上、手、脖颈等几乎裸露的皮肤上都存有,且早已结冰,看上去就像是一块块丑陋却又充斥着野蛮的斑驳纹络,这与王家原本的黑红两色大氅融为一体,更加凸显了一种张狂与魔性。这下洛辰才恍然大悟,原来魔女在后期并非不能走,而是走不掉,南亭街道的两端皆有敌手坐守,而其更相信在南北方向上亦有人在埋伏,魔女成了瓮中之鳖,非不愿,是不能也。

王术狞笑一声,双手放置在身前搓动,那斑驳的血片便化作无数暗红粉末簌簌落下,犹如细沙,于此同时街道的这一片传荡起他那狂傲桀骛的声音。这些血片必然是人血,冰冷天气下血腥味依然浓烈。

“他们在花街那几座雕梁楼宇中等你,你未曾出现,我去了等了一会你也还是没有出现。没办法,只能拆掉一座,烧掉一座。”有意无意的看着魔女此刻凄惨的模样,王术心中越发痛快,继续嚣张说道:“这些都是你师兄妹的血液,清净、冰凉,不愧是雪峰中走出来的近仙者,与我等野蛮莽夫绝不一样。不过你放心,在烟石城中我没有直接斩了她们,只是略施手段将他们废掉了而已。”

魔女施以七针压制伤势,刺激修为,又接连与同辈三人交锋,看似圆润强悍的躯体早已漏洞百出,就像是一个布满碎裂斑纹的瓷瓶,强行粘合后终将会在强悍外力下破损,一如魔女此刻的状态,坐落雪地之中,毫无还手之力。

王术与藤虎在城外大战之后入城消失,然而实际上是去了仙雪峰在花街处的几处楼宇。在王术、南常武等人的推衍中,城东伏杀战万一没有定音,使得千鲤红绡侥幸遁回城中,那么她首选必然是花街中的楼宇。所以说就在城东那场光明正大的诱杀同时,他们也在花街外安排下不少近战搏杀的好手,具是王家、以及南常武的亲自挑选之人。

“不过像你这样的死样,应该是用不了我出手,吹口气都能将你淹没在雪里。”

王术就这样边说边看,但并未像仇人相见分外眼红那般出手,因为在两者之间的偏侧院门前,还有一位来历清清白白,但又令人不得不重视的少年。

少年之身份,王术早已明了,不过对其而言逐渐知晓的同时又有新的不明。从南方漫漫荒岭中那座百多人山寨,再到圣邪交锋时候毁去此地的修行之人身份,再到后来少年读书识字、买刀买箭,跟随李敢当西城外宰杀蛮兽,入山狩猎,再到令人困惑的修行者惨死疑案···王伦那份记载上已经着实精确细致,当然其中在剑上序列等修行者惨案上却是一种模糊,只有时间地点实力等推断,这令他在霸道张狂的同时又不得不保持谨慎。

少年如果不推门出来,他们将会保持在远处的雪地静待魔女的死亡。而少年的出现,便是这一明局最大的变数。

一切的变数,皆在此少年身上。

若论家世背景,王术必然不会怕了眼前疑似出身隐世大宗的少年,天下间州域无数,各大势力更如星河沙数,大大小小无穷尽,但在南荒地界如日中天的王家可曾怕了谁?尤其是在圣魔交战末期的南楚河一役,以王家一家之力几乎挡住了半数邪魔道的东进,造就了困兽于南荒深处的大局,从而一举奠定了现今圣道煌煌,邪魔退却的安平盛世。但是当下在这烟石城之中,诸多见得着的实例,以及王伦所推测的隐蔽事件都在阐述一个道理,眼前看似平常的少年实际上拥有着极端可怕的战力,尤其是在止战约束之前,少年所具备的危险剧烈增加,令所有人都不得不警惕对待。

在这座城池中,背景来头都是彩头,若是真碰上狠辣的主,唯有绝对的战力才是根本。面对一位疑似可以斩杀修行者的狠角色,王术想想也要发怵,若真要因为魔女一事落下个出师未捷身先死的地步,他连找阎王爷哭都没地方苦去。

王术的心思并不为外人所知,再次抛出一个重磅讯息:“非常遗憾的告诉你,你费劲心思杀害的王伦依然活蹦乱跳,王家之人命都硬的厉害。西山中那些个都只是不入流的子弟,不用你动手,他们也会在王家的各种试炼修行中淘汰掉。随着我们王家新辈的逐渐现世,仙雪峰准备迎接最为恐惧的时期吧。”

这一次,千鲤红绡明显有了动作,她用无比虚弱的声音回应道:“肮脏地沟中的蟑螂而已,即便是保命也不过是个弃子废物,我能杀他一次,就能杀他第二次,三次,你们也一样。”

当真是不可揣测的魔女,即便是虚弱到了极点依然不惧强敌在前,言语中充斥着讥讽与蔑视。

王术上前一步,对面的南常武也是向前推移,忽然一直想要避退的洛辰来到千鲤红绡近前,半蹲下看着女子的双眼,轻声询问道:“你说的当真?”

千鲤红绡吃力的一笑,在点头中闭上双眼,紧接着臻首失了力量似的跌落下去,但在她最后的感觉中有一股温暖笼罩全身,更感觉天翻地覆般旋转,跳跃,像是整个人掉落在了一团温暖的棉花云团之中,这抹云团异常的柔软,舒适,温和,好似雪峰中那处名为奉和的火山温泉变化了形态一般将其包裹其中,直欲忘忧而眠,沉醉不醒。

长街之上,落雪之中,洛辰将魔女从落座雪地中拉起抱在怀里,与此同时身绽浑厚无比的气血,化身为一座恐怖的火源体。一瞬间炽烈凝沉的气血化作赤芒破体而出,这股彰示着强盛生机的光芒向着周遭翻滚拥挤,源源不断,层层叠叠,犹如大浪排沓,将周围丈许方圆处充斥起温暖的气息,雪落不进,脚下融水,令在场之人具是心生惊动!

“阁下能斩杀归剑宗、阴殿等修行高手,实力的确是我等超乎想象。但你怀中魔女乃是我王家,太虚宗以及大半数南荒势力的公敌,大了不必多说,细讲来此魔女曾在西山杀我同族兄弟姐妹近十人,家族恩怨之下,阁下此举恐怕不妥吧?”

“你所说的斩杀之事我不是很懂,你们之前的恩怨仇杀我也不想搀和,只不过我与这魔女达成了一项交易。在交易未完成之前,她的死亡只会令我白白损失,一切等事情完成之后再议,届时你们之间怎么攻杀便与我无关。”

“奥,阁下是想站在我们的对立面了?”

洛辰摇头道:“这是你的理解。我说的很清楚,若是你执意,我也不会去强求改变,但是今天想要杀她,不行。”

洛辰想了想再度补充道:“对了,我是一介凡人,你们修行者可不能以身份压人,虽然我不是很清楚笼罩我们这座城池上有着何等的约束,但是修行者应该不可城里肆意动手欺负人吧。否则我想不必绣虎之人出手,或者城主大人威慑,就是我身后的南大人定然是眼中不掺沙粒,肃正严明。”

“哈哈哈···”

南常武一人封住一端,拍着巴掌蓬蓬作响,饶有别意的笑道:“按照止战约束,除了城主以及几尊老怪物外,我们的确是不能够随意施展神力,否则形神俱灭是小,连累背后势力失去了冥冥中的造化才是最为严重。不过-”

话说一半,必有转折。而最为关键的地方还在于后面,南常武是当今烟石城中地位仅次于城主的人物,手握兵甲权力,不轻易露面,然则一出现必然是一番血雨腥风,他出现在此地也就说明了一些事情。洛辰左手紧了紧,缓缓纳入一气,散入百骸。

“你所不知,不运转神力的情况下,我等亦是可以稍微出手,与寻常人一般只凭借体魄与搏杀技巧分个高低,或者生死。”

南常武举起巨大的拳头,在雪落天地中向着前方蓬蓬挥动,每一次挥动都会卷起大量的雪片撞向洛辰,然而都在那股庞大浑厚的气血光芒下融消。

王术两侧的近战高手对视后齐齐向前,脱离王术的引导而倾轧向前方的少年,这两位近战搏杀高手归属于王家,是王伦在那些帮派交锋中寻觅而加以培养的人物,原本是想打造出一批在烟石城中可以依仗的力量,王伦离开去将之交付给王术,而这两位便是王术与南常武自其中挑选出来的高手中的高手,经过测试两人的近战能力已经可以对抗约束下的一般修行者,这种实力放在城外还真的起不到多少作用,入不了他们的双眼,但是在这方城池之中,却是一种不可多得的能力。

但好似看不到少年有太多的动作,一柄黑色的长刀便从天斩落,但见漆黑影迹划过半空,随后快速消失收缩,凝现成指向两人的杀人利器。

两人未曾有多少动作,只是分立两侧的王术、南常武却是不由得第一时间紧绷身体肌肉筋骨,气沉血沸,身子稍稍前屈之下靴中五跟指头折曲,沉重的力道透达地下,如临大敌。

刀气瞬息落向地面之上,斩落出一道深深的雪层缝隙,宽不足半指头,这一落刀简单、犀利、精准迅疾,拥有着远远超乎寻常人士的杀伤力。而身怀绝技而又历经生死的王术、南常武两人,更是能够从中感受到一股杀伐致死的气息,寻常将士兵卒的劈落动作,由此人施展而出竟然有着截然不同的威力,凝练着难以承受的凛冽。

洛辰沉沉道:“我知道你们很强,但是我也不是那么弱小。你们既然这么长时间里都选择在街道两端静待,那么不妨再等待上一段时日,等到我与魔女的交易完成之后,你们之间如何仇怨相杀都与我无关。”

第一次在王术、南常武这般修行者眼皮底下显露此等实力,其中风险与收获都是不可估算,洛辰终究还是做出了决定。

成为实力超绝,生命力强大的修行者,此前一直是洛辰的追求之一,从那些关乎修行世界的书籍便可知晓少年的目标,现在有一个机会摆在面前,他不得不重新面对选择,而且他已经做出了选择。之前洛辰试过多种方式都难以感应到体内的生命源轮,每当静下心神感受自身时,都会茫茫然无措,恍如进入了一片无限宽广的烟幕之中,或是一种龙卷风暴中,无缘于众人欣羡的修行才能。

对此,少年并没有太多的惋惜,能够修行掌握强大的力量最好,不能也无非是少了一些收入而已,都是为了这个院落与家而已。

修行神仙有他们的惬意辉煌的生活,可以日行千里,呼风唤雨,受万千人欣羡仰慕,但凡还是人身,生活在这方天地间,总是也免不了些许烦恼加身,自己的舒适满足远远超过了不开心,饭食温热,衣食无忧,更有慈祥勤劳的二老在前遮风挡雨,城池四周群山连绵,野兽草药丰富充裕无比,双手打拼总有收获,日子越来越好,何有不满?

只是,若没有数日前月牙湾上那场恶战,没有近来的冥冥变化,洛辰也不会如此选择。

他敏锐的感觉到自身在赤发魔鬼最后一记戮神式下产生了变化,且愈发明显,现在还说不上变化有多么的剧烈,只能说是一种对于自身的一种感觉与把握,但他相信若不加以改变应对,自己将会陷入可怕的祸患中去。故而,他一直埋藏心底不表明出来,却又一直平和追求的修行一事再度浮现,尤其是在千鲤红绡方才那句如落雷惊心的话语。为了魔女的一语而身陷此境,其中必然有着凶险与可能,他愿意为了将来的祸患而提前试上一试。

洛辰气散百骸,随即如气如水银凝沉,静心凝神感知四人细弱微毫的举动。

紧张的气氛一触即发,落雪、月光与黑夜更是增加了这种凝沉与肃杀,一对四,洛辰看上去远处于下风,而事实上他的确处在极度危险的境况。

即便是四人中王术、南常武受制于冥冥中的约束而无法施展全部威能,单凭洗练后的身躯与出色的五感也是领先常人太多,当然若无千鲤红绡和旁边这座小院,换个地方与身份,洛辰以光脚的姿态倾尽全力倒是无所畏惧。

只是这场最为凶险的接触与交锋在下一刻消匿,不远处白衣城主撑着纸伞缓缓走来,漫天落雪,月光飘摇,映照的那袭白衣愈发如仙人之资。

城主南文麟,烟石城城民心目中最为仰慕感激之人,年轻有为,才华横溢,一举平定这座城池祸乱,短短数年间开创当今的盛世景象。而在修行界中,白衣南文麟的威名更是响彻诸方,为各大势力所羡慕甚至是嫉妒,他是当今南荒年轻一辈中少有的俊才,走出南荒后依然可以笑傲顶峰,与各方强者交锋竞逐。

且南文麟不仅优于文学才情,精于经世要义,本身之武力亦是深不可测。据小道消息流露,当那位依仗崩天手的白衣人横扫南荒,矛头指向太虚宗的时候,遭遇的第一座、同时也是最后一座大山阻隔的便是此刻执伞谪仙的男子。那一战可谓是轰动四方,万众期待,此前,王家、铭器楼、明月楼、大势道等主要势力年轻一脉皆是被打落尘埃,颜面扫地。

战场在太虚宗珠暨大州仙峰中的一处隐蔽地,更有太虚宗几尊强者联手坐镇,只不过具体情况当时未曾流露,直到事后才有诸多风声流传,那场是胜负各半,平手散开,之后便是那场震惊酒楼的巨大风波,白衣消失,崩天手绝技残卷散落四方。

而今日白天城东之外的搏杀战,王家、仙雪峰传人展现崩天手的传闻必然会传荡四周,震惊众人,为当时的那场疑似的酒楼血案再添阴云。

···

城主来临,此事难以再深化,王术仍然尝试询问一声:“南城主,此事-”

没有直面回应王术的询问,南文麟来到南常武的身旁,转头将伞递给后者缓声道:“天色已经很晚了,夜间还有更大的落雪,想来明日清晨会面临很大的麻烦。绣虎那边已经准备好扫帚行车,你们也得动起身来,具体的路线与区域城主府青衣们已经拟定完毕,你们汇合后照着执行即可。”

“明白了,这就准备去。”

南常武转身疾走,速度越来越快,裹挟着大量雪片翻滚激荡,像是一头蛮龙般快速奔向内城方向。

“哈哈哈。”王术摇着头、摆着手哈哈笑道:“不用多言,我们这就离开,有机会去我那坐坐,绝对好酒好肉、好书好墨招待着。”

南文麟点头回应道:“可以。不过在近期,你的伴生死卫不要出现在王家宅子外面,雕梁楼宇中的弑杀事情我不愿再听闻第二起,与之有关的凶杀我也不愿再发生。”

王术停顿了一下,背对着城主疑惑道:“奥?”

背对着南文麟,王术一脸饶有别意的微笑,他不是听不懂,而是想要听城主接下来如何说法。

南文麟平和说道:“他们拥有强大的攻击力,且能够避开止战约束而肆意出手,按理说我无权干涉。不过他们所带有的凶险比你们只多不少,所以说我认真的思考了一番,他们在规矩内不合道理的活动,但他们属于你,属于王家,所以说后期他们所做所为我都会记在你们头上。古语有云子不教,父之过,他们伴你而生死,他们若是动作出格,这份后果必然要追溯到你身上,如果你承担不了,我就再继续往上找。”

王术仰了下头,提声说道:“这就不好了,我是否可以认为你这是在用城主权限与地位相警告?”

南文麟不假思索道:“有一点,请斟酌。”

王术忽地转身指着洛辰,质询道:“那他呢?算不算是一种威胁,而且威胁的对象可是城中的所有人。”

南文麟反驳道:“这一点我没有看到,而且我坚信你们存在所带来的危险性,比他要高上无数倍。”

王术不再多言,忽然朝着洛辰一笑,转身离开,连同那两位近战搏杀高手。

“多谢城主。”洛辰落刀,朝着南文麟报以感谢。

“不必谢我,城主职责所在而已。”南文麟看了洛辰一眼,随后又将目光落在魔女身上,解释道:“城中自然不是城外,城外他们可以肆意攻杀,无惧无畏,我多数是要坐看风云不予理会的。而在这方城池之中,总有万般想法也要尽量束手束脚,自己给自己带上谨慎与约束。明知是诱杀陷阱,她踏出城外便是一种选择,而她选择回来,我便倾向于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一切,是安宁平和为准。”

“止战约束,究竟约束的是什么?”忽然,洛辰再问道。

对于这一则,几乎所有的烟石城都知晓有它的存在,故而可以大胆放心的面对那些形形色色的修行高手,而且是以一种偏近于平等的姿态。只不过近来的事情告诉洛辰,它并非那么的简单,止战约束在保护着常人的同时,也在保护着那些修行者。

南文麟并不显得惊讶,反而是认真思考了一下解释道:“止战约束,约束的是修行者过距行为。约束没有明显的文字记载流露,一直以来都只是言语相传,这便使人在高估和低看中反复试探中,逐渐形成一条模糊而不可触碰的线,其中的核心便是神力的运转与否。其实它并非我所制定,自我来时便已经存在,就像是我们头顶上的那片天空,摸不着,却又真实存在。”

洛辰疑问道:“那座塔?”

南文麟笑而不语。最后在留下一枚丹药后歉意说道:“待其苏醒后请转告她,这枚丹药是我私人赠送,并非南常武出手的赔偿,自己的选择她得认下。另外木塔为其开门,下一次在七天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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