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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路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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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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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听到的,是一声惊叫,之前小乙也是有看过,并无他人,这一声叫唤,也就只能是阿亮了!小乙飞奔出去,大雪扑面而来,迷了他的眼睛!小乙大吼一声,

“阿亮,你在哪?!”

阿亮的声音再次传来,

“小乙哥,哥……”

他只讲出这几个字,嘴巴已经被人堵住,可是再也讲不出来了!小乙辨清了方位,直往那方赶了过去!可是,没走两步,他便停了下来!只因前方火光亮起,阿亮已经被人提了起来!阿亮的身后出现了四个人,二人手持火把,由于雪势又大了几分,所以那火也是很快就暗澹了下去!

小乙停步,大声问出一句,

“你们是什么人,快些放开他!”

小乙也是一时大意,没想这村子里边还会藏着他人,待童陆想起来之时,可是为时已晚了!小乙问出这句,对方似乎正欲回话,小乙却又听得身后有人大喊起来,

“你们几个,快放开他!”

是兰羽在叫唤!小乙转眼一看,这女子竟是提了根木柴就冲了出来,一见到阿亮被人擒下,便大声叫喊出来!这不,她已然冲到了身边,抬起了木柴,指向对方,又道一句,

“你们是什么人,长本事了啊,竟敢在此处行凶!”

小乙心头好笑,你这么厉害,怎么不直接冲上去啊,就待在自己身边,算个什么事啊!小乙默默的往回退出一步,兰羽感觉到了,也是跟了回来,真是叫小乙哭笑不得!

对方回了话,道,

“你们是什么人,从哪里来的?!”

小乙早就猜到,他们都是契丹人,多有是与山上遇着的那些是一伙的!小乙也刚才想起,阿亮的族人们已经走了,要说那火是他们生起的,确实是有些牵强的!所以,这火应该是别人生的,他们发现了小乙几人过来,所以躲了起来!刚才阿亮一人出去,应该也是正巧碰到了他们,所以才会被其抓住!

兰羽听得对方问话,双手叉腰,回他一句,

“你管我们是谁,快把人放了先!”

对方把阿亮放到了地上,阿亮得以喘息,也是好受了许多!

小乙一直在观察,这周围竟是出现了好些人,这个时候对他们对着干,可不是明智之举!于是,小乙开口说话,

“几位大哥,我们只是路过的,路过的哟!这雪下得大了,所以迷了路,后来见得有火光,所以才会跟着过来!”

那几人听得这话,态度亦是缓和了一些,毕竟小乙讲的是契丹话,立时拉近了双方的距离!

对方又问,

“你们从哪里来的?!”

小乙回答,

“我们都是从幽州来的,志在游遍千山万水,一路奔波来这太白山,也是颇为辛苦的!”

对方的咦了一声,又问,

“年纪轻轻的,就想着游山玩水?真是没出息!”

小乙笑道,

“如今战事不多,人们安居乐业,我们也才有这机会四处走动呢!我看几位哥哥可都是当兵的,自然也是要感谢你们的了!”

小乙这番话,语气倒也诚恳,对方听着,也觉十分受用。那人放开了阿亮,与他讲道,

“原来只是路过,那这小子,刚才乱跑个什么!”

小乙忙道,

“我这小弟,怕是吃坏了肚子,情急之下,才会乱跑,惊扰到哥哥们,真是对不住啊!”

那人又道,

“去吧,去吧,找个好地方拉屎去!”

小乙招手让阿亮过来,阿亮刚被吓得够呛,这时总算平复了心情,四脚着地,慢慢爬了过来!近到跟前,小乙上前将他扶起,提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小乙与那几人说道,

“多谢几位哥哥,我们就在这儿住上一晚,天明之后便走!”

对方回答,

“外边雪大,回屋去吧!”

小乙拉了拉兰羽,又道,

“多谢,多谢,那我们先回去歇着了!”

正此时,对方手中的火把熄灭,陷入了一片昏暗!小乙拽着兰羽和阿亮,往回走着,他也一直在倾听,看对方是否还会跟来!对方似乎对他们也不大感兴趣,所以,也没听到更多的动静!小乙心想,先回去避避风雪,要有机会,还是早些离开的才好,毕竟这些个契丹武士,又都是些什么脾性,可都不好讲的!

童陆守在门口,给几人让了进来,而后探头往外张望一阵,这才又进了屋来!屋里温暖无比,小乙一人站着,其余几个则是坐到了火边!兰羽的头上尽是白雪,此时受了热,慢慢化成了水珠!童陆把门关上,这才笑着说来,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兰羽想不通,问道,

“他们又怎会在这儿的呢?!”

童陆小声说来,

“轻声点儿,可别让他们听了去哟,咱们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

兰羽恨恨道,

“哼,还真把这里当作自己的地盘了!”

童陆笑道,

“兰大姑娘,莫要生气,他们不是也没为难咱们么,就别要置气啦!”

小乙四方勘察,没有发现异常,他退到了门口,静听外边动静,认为安全之后,方才开了口,说道,

“不论如何,咱们现在暂时安全,待天明之后,还是离开的好!”

阿亮眼里都是泪,哭哭啼啼道,

“我的族人们,会不会,会不会被他们,被他们……”

阿亮这般想,倒也能够理解,毕竟他们一下子全都不见了,这地方又出现了这许多外人,他也只能这般想了!

小乙回他,

“阿亮,他们一定不会有事的,你看啊,这地方收拾得如此干净,肯定也是早就计划好的,有用的东西,一件不剩,全都拿走,呵,要说就只一两日,根本无法做到!再说了,若是真被这些位抓了,不可能一点儿乱相也没吧,你自己也瞧见了,这里虽然空了,但仍是十分整洁,想来他们也是在不久之前方才走的!”

阿亮听得这话,不住的眨眼,思索一阵,点下了头来!而后回道,

“是啊,是啊,我怎么这么笨,这都没能看得出来!”

童陆笑着回他,

“你啊,这是太过紧张了吧!没事,咱们不都还陪着你么,真有什么事,咱们一齐来担!”

阿亮好生感动,又道,

“谢谢,谢谢!”

童陆慢慢来到阿亮身边,轻轻拍在他肩头,又道,

“阿亮,我总觉得,这事很不简单呢!”

阿亮一愣,回问一句,

“陆陆哥,你又发现哪里不对了呢?”

童陆又是犹豫了一阵,方才道来,

“我说了,你可莫要太伤心啊!嗯,阿亮,我记得你说过,你父母突然之间出了远门,从那之后,你就再也没见过他们了,对么?!”

阿亮不住点头,回道,

“是啊,是啊!我就是因为要去寻他,所以才会上山去的!这个,又有什么关系么?!”

童陆微微点头,又道,

“你也讲过,你爹可是族长啊,他说走就走,可是有些不大好吧,而且这么长时间都不回来,要是家里出了乱子,又该怎么办才好!还有,什么事情这么要紧,连他们的孩子都不能告诉呢?!”

阿亮脸色一沉,好一阵子方才又开了口,道,

“一定,一定是因为什么重要的事情!”

童陆回他,

“没错,没错!他们这一走,可是走了一个多月了吧,这么长时间,外边想必也是发生了许多事情!也是巧得很,突然有这么些契丹武士来到此处,你不觉得很不寻常么!你也说过的,他们常在秋末前来,那可是物产最为丰富之时,当然最可能有最好的收获,可是,他们偏偏在这时过来,为的,恐怕不只是物资那么简单哟!”

阿亮听得这话,越发的害怕了,他咬紧了牙,很不情愿的问上一句,

“陆陆哥,你是说,他们是来捉拿我爹娘的?!”

童陆摇了摇头,回道,

“我能够确信的是,他们是来找人,至于是不是你的父母,可就不好说了!”

阿亮脸色惨白,他当然会往这方面想,这一切都太过巧合了!

童陆笑笑,又道,

“阿亮,不论如何,你也看到了他们的表现,你的爹娘,应该是没事的!既然都没事,咱们呢,也不用过多的担心,就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便好!我想,这些个契丹武士,也不会长久的留下去,待他们走后,咱们再仔细寻找线索,寻到你的族人!”

阿亮听到此处,又是鼓足了勇气,回道,

“嗯,谢谢你陆陆哥,我知道怎么做了!”

兰羽眨着眼,说道,

“他们这些人,一个个的,都很欠打,要是有机会,我可得收拾收拾他们!”

这话也是让紧张的气氛一下子缓和了下来,连阿亮都笑出了眼泪来!

童陆呵呵直乐,又道,

“得,咱们现在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待到天明便走!”

小馋给几人准备吃的,一时之间,香气满屋,气氛高涨了起来,也不知这般情形叫那些个契丹武士见了,又会有怎样的想法呢!不过,在几人内心之中,依旧时刻保持着警惕,以免到时出了意外,一发而不可收拾!

小乙靠在门口,轻声说了一句,

“小声点,有人过来了!”

小乙听到有人过来,所以才会这般提醒。几人不再多言,只是静静看着小乙,过不多时,小乙把手指放在嘴边,轻声说来,

“来了,来了!”

几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哪敢再说一句!片刻之后,便听着门边有人说话,

“对不住了,还有几个问题需要问一下!”

小乙在门边,也不好回他,童陆一眼看出,开口问道,

“来了,来了!”

童陆起身,小跑着过来把门打开,而小乙则是身子一闪,让到了边上。门开之后,外边那人笔挺挺站在门外,风雪吹来,把他的头发掀了起来!他的脸黑黑的,这般情形之下,可是不大能够看清长成什么样子!小乙也只能看出,他的脸型消瘦,鼻头高挺,有股子狠劲!童陆见得他,立时笑着问道,

“哦,这位大哥,外边冷,咱们进来说呗!”

那人说话,和这风雪一样的冷,

“不用,我问完就走!”

童陆点点头,回道,

“好,那你问吧!”

那人往里边看了一眼,问道,

“你们真是从幽州过来的?!”

童陆回他,

“可不是么,一路过来,也是相当的辛苦呢!”

那人又问,

“那你们可知那里发生了大事?!”

童陆回答,

“你是说,镇南大王那事?”

那人面无表情,而后慢慢点了点头,童陆笑笑,回他话道,

“这么大的事,早就传遍了,只不过,我们也只听到一些,事实究竟怎样,我们可不大清楚的!”

那人沉默了片刻,又才接着问来,

“你们一路之上,可有碰到过什么怪事?”

童陆瞪大了眼,又连眨了数下,方才回了他话,

“怪事?呃,好像也没遇到什么怪事!哦,哦,对了,我们听说那凤凰城被人点了火,要不是下雪,可就全都烧了!嗯,除了这个,好像也没别的什么了! ”

那人微微点下头来,又问,

“这几日,可有见过什么人?”

童陆想都没想便回,

“这几日?这几日一直在山里乱转,哪里见过他人!今日这雪又大,更是没见过的!”

那人微微闭上了眼,又紧盯着童陆瞧看了片刻,又道,

“嗯,好,好,我就问这些,你们歇着吧!”

童陆笑着问他,

“我们这儿还有些吃的,要不要给大哥来点儿?!”

那人摇了摇头,也未回话,转过身,再次进入到了黑暗之中!

童陆伸头出去,看他走远之后,方才又把门关上,折返了回来!坐下之后,无奈笑笑,又才开了口,道,

“他们可是对咱们有所怀疑了!”

兰羽道,

“咱们也没什么把柄被他们拿住,他们还能胡来不成?!”

童陆笑笑,又道,

“关键看他们的心情,心情不好,拿你开刀,又哪用什么理由!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话还未讲完,又被小乙打断,

“好啦,你就别要再乌鸦嘴了,真的把人招来,咱们可是不好办了!”

童陆呵呵笑着,回道,

“好,好,我不说,不说还不成么!”

屋内又是安静了下来,小乙靠在门边,半闭着双眼,稍适歇息一下。这屋子热乎,除了兰羽之外,其余人等也很快困倦了,毕竟赶了一天的路,而且一直是紧绷着神经,可早就累得不行了!各自歇下,也只有兰羽一人在那说这说那,不过,也没人再想要听她的了!说了一阵,觉得无趣,又是把玩起她那山参!她玩了好久,直到一阵脚步之声响起,她又立时把参给收进了怀中!

小乙也睁开了眼,站了起来,刚才眯瞪了一阵,此时感觉稍好一些,小乙心道不好,也是取下了棍子,把它紧紧握在手中!

兰羽问道,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啊?!”

小乙无奈笑笑,回答,

“有实力,当然可以说翻脸就翻脸啦!”

小乙听着外边脚步声,呵,人可是不少的呢!这些家伙,怎么又突然过来了呢,真是奇怪得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过来,真是叫小乙好难理解!正思索着,可就又听到了外边人大声喊话,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快说!”

这次的语气,可是不大好了,像是要吃人那般!童陆几人也都被惊醒了过来,从那门缝往外看去,竟是白亮亮的一片,呵,他们还真是过来把这屋子围了起来呢!

童陆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说道,

“瞧我这嘴,瞧我这嘴!”

只不过,这个时候再说这个,也没什么意义了!小馋有些害怕,抓紧了兰羽的胳膊,兰羽拍拍她,安慰道,

“别怕,别怕,你也是契丹人,我就不信他们会对你如何!”

小乙打开了门,往前迈出了半步,那风雪扑面而来,迷了他的双眼,不过,小乙也未有眨眼,就这般迎着风雪,高声问出一句,

“诸位大哥,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雪似乎又大了几分,对方可是有数十人,站了一排,有十多只火把,所以也勉强能够看出人来!小乙当然不会怕了他们,说话亦是铿锵有力!

对方一人回了话,道,

“可有想好如何解释?!”

小乙笑着回他,

“解释,又要解释什么呢?!话都已经讲清楚了,还要我们说些什么?!”

对方冷笑一声,又问,

“那你倒是说说看,你们马,又是从哪里弄来的呢?!”

小乙心中一懔,啊,是啊,可是把这忘了!那马是从那些个契丹武士眼皮子底下顺出来的,而这样的战马,多有是做过记号的,普通人是绝对不可能有这样印记!小乙算是明白,他们为何会突然翻脸,原来是发现小乙几人骑来的马儿有些与众不同!小乙脑子飞快转动,正想着如何回他,兰羽却是来到了他身边,大声朝着外边说话,

“这马儿是捡来的,有什么问题么?!”

对方抬起手中武器,狠狠回她,

“说,你们是什么人,再不讲,可别要怪我们不客气了!”

兰羽也是来了气,大声说来,

“你们这些人,也太没礼貌了,要是被你家主子晓得,还不得打烂你们的屁股!我可告诉你们啊,别想要用武力威胁我们,我们可不吃那一套!”

小乙真是惊掉下巴,这女子见得这么多对手,竟是丝毫不憷,还能大大方方讲出这话,真是够可以的!只不过,这个时候你与他们讲这些,可不更是把别人的怒火挑起,想要再作解释,对方又如何能够听得进去呢!

果不其然,对方听了兰羽的话,便大吼了一声,

“兄弟们,把这些小贼全都抓起来,尽量抓活的!”

这一声吼完,那些个火光开始走动,迅速向这屋子围拢了过来!他们没有一人出声,这可更是让小乙觉得可怕!他能够感受得到那种巨大的压力飞奔而来,这气势,可不像是普通的军人呢!小乙眼见势头不对,一把拉住兰羽,将他往里甩飞进去!兰羽啊的叫唤起来,落地之时,亦是摔得噗的一声!

小乙眼中光线一暗,自己下意识抬棍一挡,他手上一酸,棍子竟是被狠狠的砸中,小乙虽是早有准备,可仍是没法完全挡下,胸口一痛,身子亦是直往后倒!情况紧急,小乙退倒的同时,伸出手去,将那门给关上!而后又是拿挡门的木棍,迅速将其堵上!与此同时,又是听得好大一声,有东西砸在了门上,若不是小乙躲得快,可是又要着这一下呢!

童陆急问,

“小乙哥,你没事吧?!”

小乙大声回应,

“他们攻势太勐,咱们先把门给堵上!”

童陆迅速奔来,又拿了根木头挡住了门!又是听得砰砰两声,门又被砸了两下,门上裂开了一条口子,那般力道,可真是不轻呢!

小乙心头焦急,刚才自己也是着了一下,虽然用棍子挡住了,但仍是被那玩意打得内心翻腾不已!小乙没能看清那是个什么东西,只是听着它落地之声,好似是一块大石!能够把这石头甩得这般快速,那力道,可真是相当的可怕呢!再看那门上的裂缝,再来两下,可就真要被砸烂了呢!如今,屋子前后都被人堵住,可真是不大好办了!

童陆急道,

“小乙哥,你还能行么,咱们现在又要怎么办才好呢!”

小乙还未回话,兰羽却是从地上爬了起来,撸起了袖子,大声说来,

“跟他们打啊,我可不怕他们!”

这女子,这个时候专来捣乱,真是让人无语!

小乙大喊一声,

“小馋,阿亮,快去把她拦住!”

小馋阿亮虽是害怕得很,不过也是鼓足了勇气,听了小乙的话,直扑上去,一人一只胳膊,抓住了兰羽!兰羽大声叫唤,阿亮一只手,捂住了兰羽的嘴,叫她没办法再叫出来!

小乙大声问阿亮,

“阿亮,这里可以从别处出去么?!”

阿亮很快回了话,道,

“只有门和窗户可走啊,现在全都有人,咱们被堵住啦!”

小乙其实也不抱多少希望,只是想着,万一这屋子里边有个地道什么的,几人也能借它躲躲!只是,这希望很快就破灭了!如今怎么办,也就只能等着对方把打开,然后大战一场了么?!

正想着,那门上又是重重的遭了一击,又是一声大响,门被砸坏,直往小乙身上倒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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