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戚之晟话语中的悲戚，在场的众人也不禁有些动容。
“那之前的火雨之所以停住，就是因为你将我错认成尹前辈，才暂时恢复了理智吧？”
戚之晟默默地点点头：“空间链刃是她留下的唯一的纪念，可是没想到却……”
付雨婷紧了紧握住空间链刃的双手，这一瞬间，她竟然从空间链刃上感受到了一股浓浓的悲意。
红唇微抿，终是下定决心，慢慢地向戚之晟走过去。
“戚前辈，如果这空间链刃真的那么有纪念意义的话，我愿意将她留下。”一边说着，付雨婷将空间链刃放在戚之晟面前，缓缓退去。
其实空间链刃为什么会出现在她身上，连她自己也不清楚。当时空间链刃突然从湖中窜出来，她只感觉有一股意念在召唤着她，使她不由自主地伸出了双手，那空间链刃便自动飞向了她，并融进她的体内，感觉像是整个过程都完全由空间链刃主导的一样。
“没用的……”戚之晟无奈地叹息一声。
话音未落，就在付雨婷退回到秦星身边时，那空间链刃上却突然闪过一道紫光，紧接着便没入光芒之中消失不见了。
下一瞬，就连付雨婷自己都没发觉，空间链刃竟神不知鬼不觉地已经重新缠绕到了她的身上。
“神器一旦认定了宿主，便不会轻易与之分离。”戚之晟痛苦地捂着脑袋，语气中略带绝望。
这一切完全不在他的预想之中，他根本不可能想到，沉寂在翡翠湖中数十年的空间链刃，竟然会无缘无故地易主，而且还是第一次见面的一名人类小女孩。
人类？
戚之晟突然眼前一亮，激动地抬起头，嘴唇都因为情绪的起伏而不住地发抖。
“难道说，你可以掌控空间灵素？”戚之晟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异常响亮。
付雨婷被这突如其来的大嗓门吓了一跳，怔怔地点了点头。
没想到，戚之晟竟然全身都开始出现剧烈的颤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面前的付雨婷，颤颤巍巍地抬起手，道：“我……可以检查一下你的经脉吗？”
付雨婷咧了咧嘴，表情明显有些不自在。检查经脉，就意味着她要放弃自身的防御，任凭对方将灵力探入自己体内，危险性可想而知。一旦对方的灵力运转路径出现偏差，那轻则丧失意识，走火入魔，重则直接爆体而亡。
回头看了一眼秦星，却发现他也是同样的表情，不约而同地和自己相互对视。
算了，不管了，戚前辈又不是什么坏人，而且自己带走了他最重要的东西，这点儿要求不算什么的。
暗暗吞了口唾沫，付雨婷缓步走到戚之晟面前，轻闭双眼。
此时戚之晟的心中也无比紧张，颤抖的右手印在付雨婷额头上，一股柔和的灵力缓缓注入。因为付雨婷撤掉了自身所有的防御，所以这股灵力没有受到任何阻挡，轻易地传遍了她全身的每一个经脉。
众人皆是屏息凝神，生怕惊扰了戚之晟的意念力，导致灵力路径出现偏差，使付雨婷的身体出现不可逆转的情况。
时间过了很久很久，付雨婷甚至都感觉身体因长时间不活动而有些僵硬了。
不知道用灵力探查了多少遍，戚之晟才终是极不情愿地垂下手，眼神黯淡无光。
“不是空间之体……”戚之晟的声音极度虚弱，仿佛在瞬间苍老了几分，呆呆地坐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空间之体是……”付雨婷朝另一边的邓馨铭递出了询问的目光。
邓馨铭上前一步，将付雨婷拉开，给戚之晟一个单独的地方让他冷静冷静。
“就像师父的火焰之体和我的幽水之体一样，这些先天对控制特定的灵素拥有极强天赋的体制统称为灵素之体。空间之体也是灵素之体的其中一种。”邓馨铭解释道。
“如果我拥有空间之体的话，会有什么效果？”付雨婷接着问道。因为她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在得知她不是空间之体之后，戚之晟会有那么大的情绪变化。
邓馨铭摇摇头：“这我就不是很清楚了，但可以肯定的是，如果你真的拥有空间之体，那么师父一定有办法将空间链刃从你体内分离出来。不过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看师父的状态，应该是已经放弃了。”
望着戚之晟落寞的身影，付雨婷心里五味杂陈，但也不好说什么。
如果她没有好奇地来到湖边，可能就不会被空间链刃选做宿主，也就不会有这种事发生。
但正如邓馨铭所说，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
戚之晟在湖边呆呆地坐着，这一坐就是三天三夜，不吃不喝，一动不动，只是呆滞的眼神中偶尔泛起莹莹泪光，在苍老的面庞上显得十分违和。
这段时间，众人的伤势已经都完全恢复，这片空间的空气格外清新，在这里生活对精神以及灵力的恢复有着事半功倍的效果。邓鑫明也在第二天傍晚结束了他人生中的第一次明悟，重新回到这片异次元空间。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师父他老人家原本就已经很消瘦了，这么长时间不吃不喝，他的身体会受不了的！”邓鑫明焦急地来回踱步。
北方的夜晚温度偏低，再加上湖边湿气太重，长时间待在这里会让身体吃不消，因此秦星用木灵素建造了一座木屋，将戚之晟围在其中，多多少少能抵御一些寒气。
环境的问题容易解决，但食物的问题却不是那么好办。众人每顿饭都会将食物送到戚之晟面前，可他根本连看都不看，始终坐在原地发愣。这实在是让众人难以应对，总不能扒开他的嘴，强行喂进去吧？
邓馨铭摇了摇头，这里她对戚之晟最了解。戚之晟虽然表面上是个明事理的智者形象，但实际上他的性格却十分倔强，非常容易钻牛角尖。遇到这种情况，除非他自己想开，否则是根本没办法让他有所改变的。当初他和尹芷茹之间不就是如此吗？若不是他死钻牛角尖，一味地逃避，怎么会让人家等了他这么多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