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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卷 寄居贾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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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很难过。短短的半年时间,她失去了母亲还有弟弟,现在,爹爹还要把她送到外祖母家去,连爹爹都看不到了。

第一次,黛玉明白了书上常说的“世事无常”这句话的含义。

“黛黛,你睡了吗?”

船舱外传来的声音让她的心情好了点,还好,还好还有姐姐在!

"姐姐,还没呢!”

推开门,素玉就看见黛玉坐在床沿,小手紧紧的攥着帕子,再看眼睛,果然,全红了!

哎,真的是难为她了。素玉心里不好受,但是她还太小,有些事,还不能告诉她。

“你怎么又伤心了?”素玉嗔怪的看她,“不是让你放宽点心的吗,我才多久不在,瞧你,都成兔子了!”狠狠地瞪她一眼,知道黛玉心虚的吐吐舌头,才扑哧的笑了起来。

“啊,姐姐你骗我!”黛玉见了她生气,原本很是愧疚,现在,“讨厌的姐姐,你骗我,你骗我!”扑上去,使出必杀绝技,挠痒痒!

“哈哈哈哈~啊,好痒,好,好痒~哈哈,哦,不要闹~啊~啊,好痒啊~你敢挠我痒痒,你敢挠我······”

“啊~姐姐,姐姐不要,好痒啊~哈哈~啊~~~~”

“呼~”

“好累哦~”

两姐妹瘫倒在床上,气喘吁吁的,转头见了对方,却又忍不住笑开来。

“心情好点了?”

“嗯!”

又是一阵静默后,黛玉偎进素玉怀里,“姐姐。”

“嗯?”

“没事。”

“······”

“姐姐。”

“什么?”

“我想娘了!”

拍拍她,素玉看着她,说不出话来,久久,“睡吧······”

第二日一早,他们的船才靠了岸,就有荣府打发了下人来接,前面接待的是素玉姐妹的西席贾雨村。

看过红楼的人就知道,这个家伙极度的无耻卑鄙不要脸,人家甄隐士送他银子,他半夜就跑路连招呼也不打一声。后来靠了林如海贾政的举荐才当了小官,结果,乱判了葫芦案,害的香菱一生苦难,也顺带的促进了薛家来贾家,造成了日后黛玉的凄凉······

素玉一开始就不喜欢他,根本就不想让他来当他们的先生,可惜啊,她是人小言轻,反而被人家林如海好好教训了一顿,说要尊师重道,尊敬长者balabalabalba~~~~~到最后,他还是成了她两的师傅!倒霉啊~

素玉黛玉准备了一下就很快的坐上荣府派来的轿子,一路向荣府行去~~~~

上了轿进了城,一路上便喧哗起来。好像很热闹!素玉悄悄掀起轿帘,街道上小贩往来叫卖,好不热闹!

素玉好奇的看着轿外,真不愧是京城啊!

黛玉也听见了轿外的喧哗热闹,也悄悄的掀起一角帘子,看着街上来往人群,虽有好奇,但更多的,还是不安!

原来这黛玉自小就听母亲说过,她外祖母家与别家不同,亲友众多,规矩更是繁杂。就是现如今来接的几个三等仆妇,其吃穿用度,已是不凡,更何况其家!

想到此,黛玉就又是一阵惶恐,还好,还好有姐姐在!黛玉想到自小便比她成熟的素玉,才又有了笑容。只要有姐姐在,就一定不会有事的。

不过就算是这样,黛玉也暗暗决定,一定会处处小心,绝不会让人耻笑,更不会堕了林家的声名!

行了差不多半日,轿子速度慢了下来。快到了吧!素玉暗想道。

掀开轿帘往外看,前面是三间的正门,但却没开,只东西两角有人出入。正门上大匾上书“敕造宁国府”五个大字。黛玉想着这大概就是外祖长房了。再往西不远,照样也是三间大门,这方是“荣国府”了,轿子便由西角门进了去,

不久,有人声传来,轿子微微的向下移了几分,就有人请她下轿。

素玉掀帘下轿,便看见十几个衣着华丽之人迎上来,“姑娘总算是来了,老太太不知念了多久呢!”

素玉微笑点头,再看黛玉,虽是努力做了平静的样子,但以着素玉自小对黛玉的了解,自不难看出她努力伪装后的不安。

哎!

心中叹气,但素玉还是冲她一笑,没事的,不要担心,我的妹妹,只要我在,就绝不会让人欺负了你。

黛玉明显的松了口气,又换乘了顶轿子,由四个样貌周全的年轻小厮抬了,迎向那未定的将来······

轿子又走了会就了下来,有婆子打起轿帘请素玉黛玉下来。两人相视一笑,扶着婆子的手进了一垂花门,两边是抄手游廊,正中是穿堂,当地放着一个架子大理石屏风。真是,也太那个了吧,居然连摆在穿堂里屏风架子也是紫檀木的。素玉撇嘴,显摆!

转过屏风,小小的三间厅房,厅后就是正房大院,正房五间上房,皆是雕梁画栋,精致之极的,两边穿山游廊厢房,挂着各色鹦鹉华美等雀鸟。台阶上坐着几个穿着精致得的丫头,见她们来都笑着迎上来,三四个人争着打起帘子,一面就通报了说两位姑娘来了!

素玉黛玉才进房,只见两个丫头扶了一位老太太迎上来,这就是她们的贾母了。

素玉悄悄观察老太太,白发如银,穿的很是富贵喜气,有一种长为人上的威严,此刻皱着眉,哀伤的看着她们。

素玉黛玉正欲下拜,就被贾母一把拉住,“心肝肉儿”的哭叫起来。素玉也是鼻尖一酸,想到自己不得不离开熟悉的家来到这陌生的龙潭虎穴,妹妹前途未卜,自己现在寄人篱下,还不知道会有多少的难堪闲言碎语,泪就几欲流下来······黛玉早就哭成了泪人儿,扑进老太太怀里,啼哭不休。

素玉眼角一瞥,一旁侍立之人无不泪下,但这里面,有几个是真心的?

这时一个穿着绿色福字的夫人开口劝道,“老太太怎么又伤心了,两位姑娘才来了,倒惹得哭成了小小的泪人了!”

“可不,老太太前儿就伤心的不得了,现如今又这般难过,就是两位姑娘见了,又怎么不会伤心呢?”说话的夫人袭着暗红的衣服,笑的倒是慈眉善目的。

“是啊,老太太要保重啊!”

“且放宽心啊!”

······

众人一番劝慰才让贾母止了伤心,素玉黛玉也正式的拜了见礼。贾母又拉了两人一左一右的坐了她身边,上下的一打量两人,道,“真是像极了敏儿小时候。”又指了刚才那穿绿衣的夫人说,“这是你大舅母。”指了着红衣的说,“这是你二舅母。”两人忙下拜见礼。其后,贾母又为两人指了李纨,少不得她们又是一礼见过。贾母又吩咐道,“去请姑娘们来,今儿有远客来,不必上学了。”众人应了,就有人出去请了。

不一会,就见一群婆子丫头簇拥了三位姑娘来。这就是三春了。素玉好奇的看去,第一位肌肤白皙,身材适中,温柔沉默,见之可亲,想必就是二木头迎春了。第二位削肩细腰,长挑身材,鸭蛋脸儿,俊眉修眼,果然如书上所说顾盼神飞,见之忘俗,这就是探春了!素玉再看第三位,身量尚小,看来就是惜春了!三人穿着打扮,皆是一样。两人又见了礼,姐姐妹妹的互相叫过了,这才归了坐。几个丫头早搬来了椅子,三春坐了。至于素玉黛玉,仍是坐了贾母身边。贾母叙叙的和她们聊了会,大都是贾敏怎么染得病,吃些什么药之类的,这么一说,不由得又伤心起来,贾母拉了两人,说道,“我这些女孩,所疼着独有你母,今就先我而逝了,不得见一面,叫我怎么不伤心!“说着又哭了起来,黛玉也流下泪来。

可素玉是最了解事情真相的,哪又哭得出来,见这一老一小哭不止,也只好拿了帕子按了眼角,做悲伤状。眼角暗暗一瞥,底下一干下人也是努力装了悲伤,但表情太假了,素玉一瞥也就过了。李纨是红了眼的,但到底是不是真的为她们悲伤就不好说了。邢夫人脸上的难过一看就是装出来的,这种人,难怪贾母不把掌家大权交给她,心里什么是都写脸上了嘛!令素玉真的提防的是她的二舅母王夫人,她眼眶红了,那悲伤,正让她一点破绽都找不出来。素玉可不天真的认为她是真的为了贾敏的死难过。一个嫁出去几十年的小姑子,能让她哭得这么伤心?但也就是这样才让素玉心惊,这要多深的心机才能装的这么像?

一群人又劝了贾母,老小这才略略止了伤心。众人打量一番两姐妹,素玉淡绿衣衫,浓眉凤眼,小小年纪,自有一股风华。黛玉浅紫衣裙,细眉大眼,更具风流态度。“啧啧,真是对可人儿!”王夫人赞道,又见两人容貌不一,问,“怎的两位姑娘长得倒是不像?听说的可是孪生的姐妹呢!”

素玉笑道:“可不是吗?在家就有了母亲笑说我二人看着就不像是孪生的,一个肖父,一个肖母呢!”

“不管肖父肖母,都好!”贾母拍拍两人的小手,笑道,“都长得像朵花似的。”惹得素玉黛玉羞红了脸。

底下人自又是一阵附和。又说了黛玉似有不足之症,贾母嘱咐了多配一料人参养容丸,就听见后院传来笑语声,道,“我来迟了,不曾迎接远客。”黛玉暗暗思忖,这来人是谁,怎的全部似这些人敛声屏气的,如此放诞无礼?素玉却是期待不已,这可是女中豪杰王熙凤呢!对小三的手段虽说狠了点,但那魄力,倒还真有点现代女人的风范。心中想时,只见一群媳妇丫头拥着一个女人从后门进来。头戴凤钗,身着大红云锻窄袄,外罩石青银鼠褂,下穿撒花洋绉裙,一双丹凤三角眼,两弯柳叶掉梢眉,真如明妃仙子,彩绣辉煌!素玉暗暗点头,还真是个人物!

两人自是起来接见,贾母笑说她是个泼辣货,还是三春说了是琏嫂子,素玉黛玉才赔笑见了礼。

王熙凤拉了两人细细打量了一回,又把二人送至贾母身边坐下,笑说道,“天下竟还有这样的标志人物,我今儿总算是见到了!真真是姑妈会调理人,瞧着通身的气派,竟是老祖宗的嫡亲孙女,怨不得老祖宗心头口头一刻不忘。只可怜我这两个妹妹命苦,怎么姑妈片就这么早去了!”说着便用帕子拭泪。贾母笑道,“我才好点,你就来招我。你妹妹远来,也才劝住了,快休提前话。”王熙凤一听,拉下帕子,哪见得到半点泪迹?她又笑道,“我一见了妹妹,又是欢喜又是伤心,竟忘了老祖宗,该打该打!”又问素玉黛玉,“妹妹几岁了?可也上过学?在这里不要想家,要什么吃的玩的,尽管和我说,丫头婆子不好,也只管告诉我。”一面又问婆子,“姑娘的行李东西可搬进来了?带了几个人来?你们赶紧打扫两间下房让他们去歇歇。”

这一番下来,这让素玉开了眼界。王熙凤这是既对她们姐妹表现了关心,也讨了老太太的好,更是在她们姐妹面前表现了她当家的威严,真是好手段!但就刚才她说话时,素玉看着邢夫人似乎面带不虞,看来,婆媳两的关系不好呢!

接着王夫人又问月钱的事,王熙凤也口齿伶俐的回了,又说为素玉两姐妹准备好了衣衫的,老太太很满意,场面也很是和谐。只是邢夫人的脸色,素玉瞧着,是越来越不好了呢!

这王夫人,什么时候不好问,偏偏在这时候问,在老太太面前表现了她对外甥女的关心不说,还借着王熙凤的手狠狠地扇了邢夫人一巴掌。就是素玉黛玉两姐妹原来不知道,现在也很清楚,贾家,到底是谁在当家!这王熙凤,到底是那边的人了!

贾家,还真是一潭深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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