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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踏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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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时节,春暖花开,正是踏青的季节。何为难得没有应酬,于是就兴致勃勃带着他的老婆马云飞女儿何仙姑一家三口来到梨花县葫芦镇的悬壶山旅游。

梨花县是属于半山区,因为经济开发城市化发展,梨花县县城已经渐渐地被城市化了。但是,在梨花县郊区葫芦镇却仍然保持着原汁原貌,那是因为在葫芦镇有一座著名的山,叫悬壶山。因为其外形像葫芦所以当地人也有称谓葫芦山。

悬壶山就坐落在葫芦镇葫芦村村口不远处。那山长的奇特而出名。从下往上看,这山就像是被刀削了一般垂直,从上往下看,它就像是一个倒挂的葫芦,那山上不断涌出的山水就像是一只葫芦源源不断的喷发出泉水,从百八十米的高处往下喷薄,倒也形成了一股气势。当地人都叫它壶口瀑布。这泉水如一条白带落幕,水珠飞溅,下面是一个水潭,泉水垂落,激起阵阵落水声,令人心神荡漾。

悬壶山的周围是山坡、竹林,葱葱郁郁,其后面更是茂密的树林。夏天来到这里的话,根本就是一个极好的避暑圣地。山下是葫芦溪,沿途一条两米多宽的溪水从上到下缓缓流淌,曲径通幽,一直流到葫芦村落。

这葫芦村在过去可以称作是一个穷乡僻壤,那里民风彪悍,被戏称为穷山恶水多刁民。由于交通闭塞,与外界几乎没有联系。民国时期,曾经有人试图修建铁路开辟交通要道以获取山上的资源,后来也是不了了之。

现在可是不同了,经济发展了,人们也学会了享受,旅游成为当下的热点。这悬壶山因为有古老的传说和实在的景观,旅游公司把它作为一个度假名山予以开发,公路开拓至悬壶山下,由此带动了葫芦镇的旅游事业。葫芦村也以原始的面目出现在世人面前。

何为把汽车停靠在悬壶山脚下的一个停车场,才刚刚下车,就遇到了导游。

“请问,你们需要导游吗?”一个看上去才十五六岁穿着并不花俏的女孩子晃荡着两个小辫子上前小心翼翼的搭讪。

“以前我曾经来过,不需要。”何为看到一个小女孩警惕的回答。现在的社会太复杂了,别看小女孩满脸稚气人畜无害的样子,也许下一刻自己就会被人宰割也说不定呢。

“这位大叔,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以前怎么可以和现在比呢?你看我们这里开发的多好呀,真是一年一个样,三年大变样。况且,你们是一家子来旅游的,光看看风景有什么意思呢?如果途中有人给你们解说一下这悬壶山的传说不是更加增添了旅游的情趣了吗?还有,这位漂亮的美女姐姐,你是第一次来的吧,这山上虽然好玩,万一不小心迷路了那可就糟了------”

“这位小姑娘,你别危言耸听,我们就是不需要------”何为打断了小女孩的话,这女孩子越是这样说他就越是反对。

只是,反对无效。何为的老婆马云飞却是很感兴趣的插话了。因为,她也是第一次来旅游。

“慢!我想问问姑娘,你有导游证吗?”

“有。我当然有了,阿姨,你看看,”小女孩把胸前的导游证在马云飞面前晃动着,“我可是正宗的导游,不会蒙你们的。而且,我们有规定不能收钱的。要不然你可以投诉的!”小女孩认真的说道。

“那好,我们就让你为我们导游了,希望你能够------”

“那是当然了,”小女孩说着拿出了一张纸,“你们填一张表格,签了名就可以了。”

“我看看,”何仙姑拿过女孩子的表格仔细的看了看,“妈,看起来比较正宗的。不像是无证导游。”说完就在表格上面签名。现在许多景区都有一些非法导游揽客,这也难怪何为保持着警惕。

“小姑娘,现在可以了吗?”马云飞笑吟吟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姓叶,叫叶子。你们叫我小叶也可以的。”叶子为接了一单业务而高兴的笑了,率先在前面领路。何为却在后面机械的跟着。对于何为来说,这里他已经来过两三次了,无非是来散散心吃一顿野餐饱口福罢了。以前都是被人邀请来的,随便走走,根本就不需要什么导游。但是,他的老婆和女儿是第一次来,而且,他主要是陪着老婆来散散心的,既然老婆需要,他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对于小女孩的话也没放在心上。

但是,何为在后面听着听着就觉得这个小女孩不简单,小女孩说的话让他知道自己以前虽然来个几次却是很不了解这个悬壶山的来历。就像他对于自己的老婆一样,自以为对她很了解,平时也是借口工作忙得很,应酬多而疏于家庭,对于老婆的脸上没有笑容他也是选择性忽视,可是,现在看到老婆那笑呵呵的脸,他感觉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陌生感。他老婆由于身体原因一年难得有笑容,可是今天却是笑声不断。一年的笑声加起来也没有今天的多。爬山的时候也是精神抖擞,不像平时一副病怏怏的样子。他不知道今天是来对了还是错了,心里很是不安,只能跟在她们的后面亦步亦趋的走着。

何为的老婆最近几年老是说肚子疼,他也是利用自己的权力关系联系了省城大医院教授专家预约诊断,但是,无论是西医还是中医,都没有能够治好她的病根,也许象她们这种年龄的人到了更年期都是一样的吧?反正到了他们这种年龄的人都是这个样子:退休在家,有事没事总是这里不舒服那里疼的,弄得他不胜其烦。

“《后汉书方术列传》上记载着一个奇异的传说:市中有老翁卖药,悬一壶於肆头,及罢市,辄跳入壶中。不知其姓名,谓之‘壶翁’卖药於市,不二价,治病皆愈。日落回山。

又有传说壶翁乃世外高人,身怀绝技,乐善好施,给人看病便将壶盖打开,让病人喝一口水,病人喝了之后就感觉浑身舒畅,病也除了。有人问壶里面装的是什么药,老翁笑而不答------”叶子一边说一边摇头晃脑的样子让马云飞母女俩嬉笑不止。

“你们知道吗,现在说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个成语就是从这个传说中得来的。而我们说的那个壶翁就是住在这个悬壶山上的隐士。有道是,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仙则灵。悬壶山的来历就是这样传下来的。”叶子说的是眉飞色舞,口若悬河,就像是她自己经历的一般。

“这是真的?”何仙姑惊奇的问道。

“这当然是——一个传说。不过,有一点还是肯定的,那就是这里的山水特别的神奇,被称之为‘悬壶仙水’,我们村里的人个个都是身强力壮十分的彪悍,天生的神力,就是因为喝了这里的泉水的缘故。传说天上的神仙看到下面的山里人开山十分的辛苦,就降了一片仙雨,从此这里的山里人一个个的都是身强力壮浑身使不完的力气。瀑布下面的水潭就是悬壶泉。凡是来这里旅游的人都要喝上几口,有的甚至把矿泉水倒掉拿来灌山水------

但是,在我们村里确实住着一位老神医,他对于穷人看病从来就是不收钱的甚至还免费提供草药。可惜------”

“可惜什么?”马云飞母女俩被这个女孩子给吊足了胃口,迫不及待地问道。

“可惜好人不长命,他得罪了省里的某个高官,被人打断了手脚,割断了经脉,八年前死了。”女孩子说到这里再也说不下去了,脸色也暗淡下来。听者也是一片唏嘘。

然而,就在他们为失去这样一位老神医而难过的时候,忽然听见女孩子大声的说道,“但是,这位老神医却把技艺传给了他的孙子,他现在就像他的爷爷一样给村里的人看病。村里的人都叫他小神医。现在有一个歌词唱得好:欲问神医何处去,牧童遥指葫芦村。”

何为忽然感觉这个叫叶子的小姑娘正在把他们的思路往她指引的方向发展,也许,下一刻叶子就会说出她的目的了。

果不其然,一会儿,叶子说道,“呆会如果你们下山有空的话,我可以带你们去看看这个小神医------”

“打住!小姑娘,你别再忽悠我们了。”何为感觉这导游的嘴真的厉害,满嘴跑火车都不觉得累,他板着脸及时的阻止了叶子无休止的吹嘘。

“忽悠?我忽悠你们?你们城里人才说假话!真是气死我了,我的话说完了,可以下山了!”叶子生气了,女孩子的脸变化真快,她的脸上刚才还是好好的,忽然眉头一紧,嘴巴翘的高高的,不再理睬他们,一跺脚,独自往山下走去。

“是不是被我说中了,就不高兴了?”何为上前几步却还是没有赶上小女孩,于是就大声的说,“你知不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吗,我是卫生局局长,我怎么就不知道这里有一个神医?”

“哼,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懒得跟你说!”叶子气鼓鼓的说道,不等到他们回应,就大踏步的走了。

“小姑娘,等等我们,”马云飞马上加快步伐要追过去,却被何为拦下了。

“老何,你这是干什么?好端端的气氛都给你破坏了------”

“妈,我也觉得这小女孩说的太神乎其神了。”何仙姑也是个医生,她可是医科大学出来的,接受的是正宗的西医教育。

“就是!我以前怎么没有听说过这里有个老神医呀?我可是卫生局局长!”

“你这个局长不是整天坐在办公室里就是到处应酬怎么会知道?再说,出来旅游只是图个高兴,即使是道听途说你也不应该当场戳穿嘛,人家毕竟还是个小女孩。”

“好了,我承认错了。一会我去向她道歉总可以了吧。我们快点下山吧,这样正好赶上吃午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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