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心剑被握在手中，隐隐微鸣。
这次却不同于之前的剑鸣是战意与杀意，此刻则是畏惧与恐惧。
剑畏惧的不是无名，反而是握着它的人。
君仲卿静静的看着剑锋，清亮的剑刃中映照的正是他年轻时的面容，就连装束都一般无二。
只是不知为何，这个最熟悉的人此刻却如此陌生。
“尸道神髓之事，问我也无甚意义。”君仲卿难得回应了一二，然后静静的看向无名。
在他眼中，这位天下至强的菩提佛祖，仿佛此刻就像是一只待宰的羔羊。
天地间没谁能够将至强者当做猎物，何况是至强者中的顶点，足以殒杀旁的至强者的天下三君。
但此刻的君仲卿有这个资格，更有这个实力与机会。
“天地间最了解此事的不过两人，一个被你们杀了，还有一个你们应该也认识。”
这是一个罕有人知晓的秘密，涉及的那位辈分与实力太高，哪怕是诸多名门大宗的掌门也不敢轻易提及。
传说很多年前，越过诸多生死艰难，闯入虚境洞天的人有很多，但活着归来的只有两位。
那两人携手去闯虚境洞天，想要探明沉寂在浮生大陆最古老的真相，但终究是未能全明。
归来的那名男子就是太一魔尊，那时的他已经是天下五域年轻一辈的领头人，是北疆有史以来最年轻的魔尊。
他带领着年轻一辈终止了五域的混乱，重建了天下秩序，给予众生安稳与守护，拥有神明一般的威望与实力。
若是未有意外，他本应成为时隔近万年来，一直悬空的中州圣皇，引领五域安定发展。
只是自虚境洞天归来后，他好似性情大变，终是踏上了尸道之路。
以天地众生为饵料，供养己身，不顾万物生灵性命，企图炼化无数生灵的神魂。
——但很多人忽略了，一同归来的还有一名女子，那一代的南岭妖主，被誉为旷古烁今的那位奇女子。
她是妖小妖。
而今太一魔尊已经死去，她才是天地间唯一知晓真相的人。
尸道的真相，虚境洞天的真相，太一魔尊性情大变的理由……
问题是，她不肯说。
作为天地间辈分最高，实力最强的那位大前辈，她不愿意说，谁也不能逼她，也不敢问她。
天下三君没这个实力，青帝与南大仙子没这个脸面，天下众生更没这个道理。
她曾平定五域，护佑天下。
她曾诛灭百邪，拯救众生。
她曾大义灭亲，斩杀那位……
……
……
这个问题等于踢了回来，无名嗤笑一声，觉得有些无趣。
当然更无趣的是，他此刻真的觉得有些危险了，这时的君仲卿有着杀死他的能力。
“看来这或许是个永远也无法得到解答的秘密了。”无名有些感慨。
君仲卿更紧的握住了初心剑，让剑止住了对主人的恐惧，声音淡漠如冰。
“也许如此，但于我们之间的问题无关。”
君仲卿踏步而动，万千道剑意如影随形，将苍天遮掩，将虚空分隔成了无数碎片。
“我此刻只取你神魂，旁的与我无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