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王小凡罕见的调侃，苏桃桃不由得鼓起脸颊，视线有些埋怨。
她是不太聪明，但这话由王小凡说出来，让她有些委屈。
于是她抻了抻王小凡的衣袖，就像是小奶虎表达不满，可爱的模样透着些超凶的意味，让人想要揽在怀里揉揉。
“你啊。”
便是王小凡也不禁笑出声，莫名的觉得无奈。
他准备轻轻敲打苏桃桃的额头，让她别再胡闹，只是抬起手，却发现她的眉间还有水未擦干，透着些湿意。
顺手，他将苏桃桃眉间的水珠抹去，回过神来，却又愣了一愣。
苏桃桃也愣了愣。
若是敲头还好，可此时这种怜爱之姿，却是有些暧、昧。
苏桃桃脸颊霎时染上绯红，低垂的眸子透着一层水汽，秋水为眸，玉石为肌很是娇媚可爱。
王小凡想要收回手，却又因思衬该怎么解释，僵硬片刻。
房外，梅雨连连，屋内却是一种淡淡的暖意。
像是春日的阳光，照在身上酥酥的，让人泛着点点醉意。
好在……没有人看见。
“姐姐……姐夫？”
少女稚嫩的嗓音传来，她背书有些累了，便出来烹茶喝，自然也多沏了两杯，恭敬的给二人递来。
未进屋内，却发现门开着。
她踏步而来，准备礼节性的扣声房门，却未曾想，手未动，眼睛却看到屋内这一幕，不禁轻呼出声。
“我、我什么都没看见。”
她想了想，开心的笑着，可惜双手捧着茶盘，不好捂住眼睛。
突如其来的声音，落在王小凡耳中到还好，只是不知该怎么解释。
但听在苏桃桃耳中，却像是惊雷，让她的心跳快了许多。
这时，便是平日里最为宠溺妹妹的苏桃桃，也不禁稍稍加重了语气。
“别、别胡说……”只是话没说完，她便不舍得反驳。
念着刚才苏蓁蓁童言无忌的称呼，苏桃桃下意识的看了王小凡一眼，然后感觉连头都晕了些，站不太稳。
于是，她跑了出去，径直回屋将自己埋在被子里，卷成了个粽子。
大概，还是通红的豆沙馅。
看来今天的饭没找落了。
王小凡不禁哑然，旋即又觉得有趣，虽然他看不到后续，只是看到苏桃桃有趣的反应，然后像是小动物一样逃离。
“你莫要瞎叫，你姐姐会生气的。”
苏蓁蓁轻笑着，恭敬的在王小凡旁的桌边摆好茶杯。
“姐……小凡哥哥，我又不笨。”
苏蓁蓁眨了眨眼睛，神态比之稚嫩的容貌，却是稳重很多。
自然，她也很聪明，拥有远超年龄的慧识。
她不敢指责王小凡，所以用这种话来示意。王小凡点了点头，也没有再说这些糊弄小孩子的话。
只是，那又能说些什么呢？
王小凡颇有些难思，有些无奈。
究竟何时开始，他也会有这种情绪了？
苏蓁蓁沉默了下，准备将茶盘收起离开，但又有些犹豫。
“你想说什么？”王小凡出声。
听到王小凡的许可，苏蓁蓁才恭敬站好，不由得问道。
“小凡哥哥，我家姐姐很可爱吧？”
王小凡静静的睁开眼，隐约明白苏蓁蓁要说些什么。
“天底下可爱的人有很多。”
是啊，天底下可爱的人很多，总不能因为可爱就喜欢。
更何况有时候，便是真的喜欢，也未必有机会在一起。
苏蓁蓁沉默了会儿，没有在依着小孩子的年龄，试探些‘您愿不愿意娶姐姐’之类的话，那没什么意义。
她幽幽叹了口气，有些可惜。
可惜的自然不是王小凡其实有些不凡，只是苏蓁蓁觉的他真的很好，若是能与姐姐白首相伴，便是她心头莫大的幸事儿。
“反正以后时间还长。”苏蓁蓁突然笑了笑，眼眸间泛着些趣意。
“我家姐姐虽然笨笨的，但是性子可犟了，您既然没有姻缘在身，又不讨厌她，她可不会认输。”
面对苏蓁蓁的言语，王小凡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但在他看来，苏桃桃总归也不是什么麻烦，有她在身边，这间屋内倒也不像是过去两百余年般冷清。
这种莫名的感觉，王小凡依旧没去深想。
很多事情，仔细想便能得出答案，但往往很多时候，当事者却不愿意深想。
人的情绪，从来就很复杂。
“你似乎不止是来说这些的？”
王小凡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纠缠，问道，似乎苏蓁蓁还有些别的事情，她的性子很简单，不应与自己聊这么久。
窗外的梅雨依旧淅淅沥沥，滴答在窗上，透着好听的节律。
苏蓁蓁沉默片刻，点了点头，然后认真的看着王小凡。
“小凡哥哥，我们离开洛城避一避吧？”
这是苏蓁蓁认真思考得出的结论。
王小凡很强，拥有近乎四阶的境界，这是她与苏桃桃都未曾知晓的事情。但她们也知道，王小凡的身体有伤，恐怕难以进行持久的拼斗。
如今他斩杀了那位洛城万药的周二公子，与那位洛城万药的周浩天，自然便是不死不休的杀子之仇。
周浩天拥有四阶道修金丹修为，素来有武名。在中州修界也是小有名气，她们曾经在金陵杜族时，便略有耳闻。
若是王小凡与其对上，恐怕凶多吉少。
“姐姐那时总还好些，与周霍然仇怨不是太大，倒也不会惊动对方拼命找。但如今情况，实在不算好。”苏蓁蓁有些担忧。
王小凡沉默了会儿，想要解释，却也不好说的太多。
“我有些事情没做完，不能轻易离开这座城市。”
这是他必须去做的事情，有些麻烦，但很有必要。
略顿，他看向苏蓁蓁，眼瞳间是一抹认真。
“你们……在害怕？”
苏蓁蓁点了点头，没什么好遮掩的。
有人害怕豺狼，有人害怕高山，有人害怕青椒，害怕这种情绪很常见，从来就不是太丢脸的事情。
尤其是当人们的生命受到威胁时，害怕在正常不过。
她如此，想来苏桃桃也是如此。
王小凡自然不会，不知多久前，他便已经遗忘了这种情绪，因为见的太多，很多事情已经漠然。
这次，倒是他欠考虑了。
王小凡略顿，看着苏蓁蓁回答。
“你去陪陪她，没什么可怕的。”王小凡说道，然后看了窗外一眼。
那里是北方，有北疆天门，目光近一些放在洛城，则是那洛城万药所在的地域。
“睡一觉就好了，睡醒就没事儿了。”
他的声音很轻，落在苏蓁蓁耳中，却愈加担忧。
听这话，您晚上还想出去做些什么？
“我又不傻，不会寻死。”
像是察觉到苏蓁蓁的情绪，王小凡好笑的说道。
苏蓁蓁想了想，知晓王小凡的智慧与性子，微皱的眉头轻轻舒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