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即便是那卑微到极致的选择，也不是她能够拥有的权利。
作为被欢花落圈养起来的炉鼎，作为给掌门真人的嫡子亲选的洗髓灵药，欢洛璃从来就没有拒绝与选择的自由。
唯一被允许的，或许便是她还能够护得住妹妹，因为她的特殊价值，只要乖乖听话，也没谁会将她往死里逼迫。
那时，欢洛璃是这样认为的。
直到某次外出历练，随着众人返程之时，停至某处山窟歇息。
欢洛璃有些疑惑，为何这次不是立即返回宗门？
但想着那位掌门嫡子的性子，想着此行随行历练的师姐妹们的身段与容貌，她倒也是见怪不怪了。
不外乎就是那些事儿，她也总等得起，就是这次带给妹妹的伴手礼是东篱城的糖人，也不知放久了味道会不会差些。
正在欢洛璃思衬着这个问题时，两道铁索将她困住，毫不留情的将她摔在了地上，泥泞沾染着幽蓝色的石榴裙，手臂沁了些血迹。
“你们是什么意思？”
欢洛璃难以理解的看着两位师姐，她们衣衫半褪，发丝沾染在脸颊上，桃红色的肚兜更是欲遮半掩。
究竟刚才山窟里发生了什么，自然不需多想，不外乎和那位掌门嫡子过往做的事儿大同小异，欢洛璃更无意探究他们今日又用了什么新的姿势。
但她唯独没有想到，这两位师姐竟会这时候对她出手？
这完全没有道理。
更让欢洛璃难以理解的是，山窟中的那位掌门嫡子，还有正在护山的护道长老，竟然也都选择了沉默。
“没什么意思，就是看你不顺眼。”
“是啊，就一个小泥腿子，怎么还长着一副脸蛋身子？”
那两名女修自然也很好看，笑容却透着些嫉妒与冷意。
她们来自欢花落的附属宗门，自小便是修者，所以见到欢洛璃只是凡尘贱命出生，竟是拥有这等神异体质，自然怀恨已久。
而今得了依仗，总得出口心气。
欢洛璃皱了皱眉，总觉得事情有些诡异，于是没有在与两人争辩，任由对方绑着去见那位掌门嫡子。
“柯少爷。”
被带入山窟之内，欢洛璃跪在了冰冷的岩石之前，甚至没有抬头没敢看向坐在平岩之上的那个未来丈夫。
虽然她也并不想抬头，去看他与那些师姐们的鱼水之欢。
“您为何让她们绑我？”
欢洛璃甚至没有在意，本用铁链捆着她的那两位师姐，也在重返山窟后，重新挤在了那青年身边儿，像是想要将其她小蹄子赶走。
她们之间的争夺毫不掩饰，甚至让欢洛璃有些作呕。
听到欢洛璃的问题，坐在平岩之上的那位柯少爷眼瞳冷漠，就像是看着一味低贱但极有助益的灵药。
“你敢与我要理由？”
他的神情很冷，随手将铁链强拉，让欢洛璃跌在了平岩之上，甚至丝毫不予怜惜的将铁链砸在了她的身上。
周围那些白花花的女子也让开了位置，甚至有些大胆的，开始拉扯欢洛璃的衣裙。
欢洛璃终于明白了这位柯少爷想要做什么，但却有些难以置信。
“我早晚都是您的人，为何这时……”
虽然早就知道这位柯公子垂涎自己，也知道对方的品性有多差，但欢洛璃却从来没想到对方会做这种蠢事。
即便是欢花落的掌门真人也叮嘱过，在修为未至金丹前，她需要好好养着身子，自然不能像是旁的师姐妹一般孟浪。
也只有那般养着，直至修为有所进境，才能够真正成为一味洗髓灵药，再与这位柯公子双修，方可让对方得以洗练体质，采补大功。
所以欢洛璃根本就没有想过，这位柯公子会在之前想强要了她，这几乎对于他自己而言，也是一个在愚蠢不过的决定。
“那又如何？”
那青年冷笑着，丝毫没有在意，眼瞳中只有些冰冷的情绪。
甚至想起欢洛璃总是拒绝他的不悦，他狠狠的将脚边的一位妖娆师妹踢倒在了地上，让后者狼狈的蜷缩在冰冷的岩窟中，隐隐咳血。
在他眼中，欢花落的这些女子不外乎都是他们家圈养的畜生，谁能拂逆他的意思？
“母亲的见识太浅，竟想让我以嫁娶来稳住你。”柯公子的眼瞳中透着些嘲弄的笑意。
“不过是一味低贱的灵药罢了，怎能脏了我的礼势。”
在他看来，欢洛璃自然是一味极佳的灵药，能够助他洗髓易骨，采补之后可得大灵力境界，但这也不过就是他们欢花落圈养的一条狗。
让他以未来宗门执掌者的身份，迎娶这样一个凡俗出身的女子，自然会让他觉得羞耻，在那些同辈贵子面前抬不起头。
他将来要迎娶的夫人，必须是同阶级的宗门贵女，又如何能是欢洛璃？
哪怕仅仅只是当做炉鼎，采撷两三年无用之后，便会被舍弃，依旧会是他婚嫁履历上的污点，会被同辈友人嘲弄。
此时此刻，这位柯公子甚至不太在意母亲的嘱咐，也懒得等待欢洛璃境界真正稳固，能够适合采补。
“我前不久学到了一种趣法，大抵能够达到相同的效果，你且忍一忍，不会痛苦太久。”他的声音透着些笑意与残忍。
听到对方的话语，欢洛璃这才明白了什么，眼瞳中透着恐惧与绝望。
她突然想起不久前宗门里的一则无端传闻。
柯公子修得了一重邪法，能够生生掠夺女子生机与命源，以双修之道采补功力，但作为炉鼎的女子会死的极惨，痛苦无比。
更有传言，欢花落已有数位师姐妹糟了毒手，只是碍于掌门的压力，没人敢声张。
这种邪法较之欢花落的采补道术，还要霸道许多，甚至不会给她三年的活头，甚至连变成废人的机会也不会剩下。
欢洛璃心中清楚，若是这位柯公子真的肯用这种手段，虽未必能够达到掌门真人的预期，或许不如正法收益更多，但也绝对不少。
至少这种结果，不会与掌门真人的预期有太大差距，倒也不是不会被对方默许。
至于可能会被折磨而死的她，又有谁会在意呢？
欢洛璃有些绝望，也有些嫉妒。
她突然有些怨恨自己的出身，也开始嫉妒那些传闻中让她羡慕不已的女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