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蓁蓁安静的将明月珠放回香囊，恭敬递了回去。
她知道，这对于王小凡而言，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
王小凡收回香囊，重新挂在腰间，很是好看，也不知这个绣功精致的香囊，是否也出自另一颗明月珠的主人之手？
苏蓁蓁看着王小三，越加替苏桃桃担心。
王小凡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苏蓁蓁不由得小小的叹了口气，心疼的看了一眼姐姐。
苏桃桃偏开头，没有看向这边，但静静的气氛却也让她察觉了些什么，不由的有些心酸。
她知道，自己没资格心酸，但还是没忍住。
忍不住委屈，也要学会藏起来，这是她自小便学会的事儿。
“那位姐姐……很漂亮吧？”苏桃桃突然出声，轻笑着看着王小凡。
她觉得，那名女子一定很好看，多半是温婉似水的性子，知书达理，不像是自己一样笨，什么也不懂。
能够配得上小凡先生的女子，一定比自己强很多，想来也能够将他照顾的很好。
不知为何，苏桃桃突然又觉得有些安心，松了口气，虽然依旧抹不去心中那种空落落的情绪。
王小凡沉默着，没有回应。
红尘魔尊，清雅无双，自然好看。
这是整个北疆魔修都隐隐自豪的事情。
只是听到苏桃桃此问，王小凡却不知该如何回应。
不仅仅是他听懂了苏桃桃言语间所压抑的那抹情意，更是因为另一些问题，而在回避。
“我出去了。”
王小凡顿了顿说道，然后走离房间。
房间内只有苏桃桃与苏蓁蓁两人留下，气氛突然有些难过。
“姐姐……哭出来会好些。”
苏蓁蓁坐到苏桃桃身边，轻轻的拍着姐姐的背。
“为、我为何要哭？”
苏桃桃强颜欢笑，神情让苏蓁蓁有些难受，也不知该怎么劝才好。
姻缘这种事情，向来勉强不来。
又隔了一会儿时间，苏蓁蓁再度开口，有些犹豫。
“其实，小凡哥哥是一路将您背回来的，未必没有情意。”
这话有些诛心，便是苏蓁蓁也觉得不妥。但若是能让姐姐好受些，便是孟浪了些，她也说了。
听到苏蓁蓁的话，苏桃桃愣了愣，明白了妹妹说的意思。
罕见的，她皱了皱眉，认真的看着苏蓁蓁。
“这不行。”
娘亲说过，天下礼教许的，男子多情薄情，对女子却苛刻的多。
世道对女子从来便不太好，女子便应对女子好些。
利用男子的多情薄情，贪一时欢愉，去窃取毁掉另一个女子的幸福，是莫大的罪过。
苏蓁蓁听着苏桃桃认真的训诫，低着头，有些羞愧。
她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实在不忍。
姐姐苏桃桃一生命苦，难得遇见良人，对方却已有心系，让她也为之不忍。
“姐姐教训的是。”
苏蓁蓁低着头，轻轻牵着苏桃桃的衣袖：“那我们……”
“歇一歇，去向小凡先生辞行吧。”苏桃桃有些不舍，却没有犹豫。
顿了顿，她像是对自己说辞一般，对妹妹说着。
“我们受小凡先生恩情已久，老这样也不是个事儿，还是尽快离开吧。”
她下意识搂着苏蓁蓁，像是在找寻些勇气，说接下来的话。
“也、也不要让那位姐姐归来时误会，耽误了他们的姻缘。”
苏蓁蓁感觉的到，苏桃桃抱着自己的身子颤了颤，就像是她在金陵那座宅院受了委屈后，独自躲在小柴房蜷着身子哭一样。
姐姐每次都会避着自己，不让自己知道，但她不知道的是，自己每回都会偷偷跟着她，守在小柴房外边。
苏蓁蓁乖巧的点了点头，也没有反对。
她亦是清楚，姐姐苏桃桃这话虽然真，但不全。
恐怕姐姐也在担心，若是多在这里待些时候，在多与小凡哥哥相处些日子，她会真的舍不开，做些蠢事儿吧？
她想先逃开。
……
……
室内安静，苏蓁蓁又与姐姐絮了几句闲话，让苏桃桃心情轻松了些。
随之，苏蓁蓁出了房间，过往客厅，去主卧敲了敲王小凡的房门。
在得到对方许可后，苏蓁蓁进来，认真的行万福礼。
她是来辞行的。
这件事儿她自然不敢在让苏桃桃来做，她担心亲自与王小凡辞行，姐姐会更加难过，于是在向苏桃桃告知后，便来辞行。
“有事儿吗？”
王小凡不解的看着苏蓁蓁，他依旧在全神贯注的绘刻着木锥，没有在意周遭发生了什么事儿。
自然，他也从来不会去听苏桃桃姐妹房内的私话，非君子所为。
苏蓁蓁犹豫片刻，斟酌该怎么开口。
即便刚才已经思衬过，话到嘴边，却总有些难说。
“小凡哥哥，我和姐姐有些私事，得离开一段时间，想先与您道别。”
苏蓁蓁歉意道，受了王小凡太多照顾，这样离开总是失礼，但她与姐姐如今却是身无长物，无以馈赠。
“近些时日受您恩情，无以为报，也只好等到来日。”
想了想，苏蓁蓁抬起头看着王小凡。
“不妨您告知与那位姐姐的婚期，小妹来日寄来贺礼，也好聊表心意。”苏蓁蓁认真的承诺着。
虽然她与苏桃桃向来很穷，但若是王小凡大婚，费些力气，绣上一床锦缎，送上祝福心意也总是少不了。
只是礼能寄到，恐怕姐姐苏桃桃是不会再来了。
“婚期？”
王小凡停下手中正在绘刻的木锥，不由得皱眉。
见到王小凡这般神态，苏蓁蓁怔了怔。
“是啊，婚期。”
明月珠成双，您佩着，那位姐姐也拿去一颗，难不成还是准备弹着玩儿的？
见到苏蓁蓁探寻般的视线，想着刚才苏蓁蓁看见明月珠的沉默，王小凡才明白对方误会了些什么。
只是很多事情，王小凡不愿提及，也不便提及，没有太多解释。
“我与她……没有姻缘。”王小凡下意识的顿了顿，声音有些淡。
苏蓁蓁隐约听得出来，这也是一种刻意的回避，就像是刚才的姐姐苏桃桃一般。
她沉默了会儿，这些时日来的相处，自然明白王小凡不是那种负心薄幸的，想来也是有因。
有缘无分吗？
苏蓁蓁抬起头，不禁想起了戏文中那些常见的，天妒红颜的爱情故事，替王小凡有些难过。
“世事无常，小凡哥哥您也不要太难过，想来那位姐姐在天有灵，也不愿您思念成疾……”
苏蓁蓁话未说完，却让王小凡都微怔了片刻，这丫头为何会这么想？
“她没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