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本书叫做《东土轶趣》，上面记载着那方地域很多道修的传奇。
听着远处苏蓁蓁给苏桃桃讲的故事，王小凡也记得，因为苏蓁蓁看的本就是家里的书，他自然也看过。
只是他对这个故事起了些心绪，到并非看过相同的故事，只因他认识故事中的那个主角。
从东土大荒走出来的少年，是很多年前的少年，那是王小凡都尚未出生的时代，是属于一个剑人的时代。
他是当代的仙君，白帝。
故事中的女主角，那位太白贵女，则是太白宗的南家大小姐，是老仙君南无极的长孙女。
两人琴瑟和鸣，感情甚笃，堪称神仙眷侣，留下的一段段地久天长，为世间热恋男女所倾慕，自然也是真实。
可惜，因与那位损友熟悉，王小凡也知晓，这个故事没有写完。
书中的记载，本就只有一半。
想来撰写故事的那人，也不敢将这些往事写进书中，才让如今天下很多凡人，不曾知晓后续，但这对东土乃至整个浮生大陆的修者来说，从来就不是一个太过罕知的秘密。
后来——
白帝与那位南家大小姐和离了。
又一年，他新娶了。
娶的是太白宗的二小姐。
那位二小姐自然也姓南。
这个故事不在书上。
想来是撰书人也不敢对这段往事造次，索性不写。所以苏蓁蓁看到的那个故事，其实只有一半。
对此，王小凡从来便没有多说过什么。
他了解白帝，也听闻过太白宗那两位嫡小姐的因系，所以便是他，也从不会对此多嘴一句。
感情之事，当局者迷，旁观者有时更迷。
不多时，王小凡也调理好了内息，等待苏桃桃姐妹回来，但登山还有些时候，他随手便取出了天音珠，将那颗通体碧翠的玉珠放在手心。
仿若未曾听见苏桃桃姐妹的对话，他像是魉鬼告知的那般，将天音珠打开，利用内里的阵法，绘出如水帘般的光幕。
迎面的光幕将王小凡笼罩起来，上面被灵气丝分隔成无数空间，有些小，但对于感知远强于凡人的修者来说，却是能够看得极清。
这点对于王小凡而言，更是如此。
即便他的道行因体内根基道伤大损，但听闻体质依旧异于常人。
所以他那天夜晚，看得见苏桃桃等人看不见的那位渡劫道友，刚才也能够听到远处，苏蓁蓁给苏桃桃讲述的故事。
当然，还有那个慧识堪忧的少女略有些结巴的话。
只是，他没去想，也不想去想。
感情从来就是这个世间最麻烦的事情，尤其是男女之情。
陷进去了，在想出来，就很难。
再也出不来，没机会出来，就更苦。
像是秋叶斋的苦酒，像是一刀阁的烤熊胆，像是妖心楼的那些锈迹斑斑的锁链……
这是那个和尚曾经说过的话，如今想起来，确实很有道理。
唯一让王小凡奇怪，并且那时质问过的是。
“你已经当了那么多年和尚，比白帝修行还要早些，为何还会喝酒吃肉？”
这是王小凡很久之前问过佛无名的话，久到他们才认识不久，还没有将太一从地宫中寻出来。
“谁也不是生来就是和尚。”
是啊，也没哪个和尚生来就喜欢男人。
王小凡想着那时的问答，还记得他当年顺嘴多喝了一碗茶。
那是很寻常的茶的苦味，收敛了秋风的萧瑟，蕴着些冬的寒气，即便在热盏里，也有些凉。
和苏桃桃泡的茶大不一样。
“怎么又放了这么多蜂蜜。”
王小凡坐在山路边的青石块上，放下手中的茶盏，继续运行着天音珠的阵法，那碧翠的小珠之内，淡金色的佛家铭文很是好看。
看着这道新的修行路，王小凡也渐渐静下了心思。
“难得出来了，何必再陷进去。”
大道万千路漫漫，修行本就无期，何须将生命浪费在这些无意义的事情上。
再有闲暇时，王小凡定心，继续修仙问佛。
他登陆了那个‘我真是鸿羲魔尊本尊’的账号，认真的对着光幕行谢礼。
虽不知是否有道友能够相助解惑，但总要诚恳一些。
“借天劫的路子难通，风筝线太脆。”王小凡将他的尝试反馈到光幕之上，等候诸方道友来解惑。
这次，不同上次，很快这个公共光幕的房间里，便聚集了很多人。
那些在同一时间，使用天音珠的道友纷纷将声音流出，在房间内叽叽喳喳的探讨起来。
“卧槽，装哔的吧？”
“咦，这不是上次我给‘建议’的那位道友，你真的试验过了？”
“风筝线质量不行？怕不是买错了牌子，多买两次就好了。”
一时间，声音嘈嘈杂杂，但显然无人相信，王小凡真的引过别人的天雷劫，也真的买过一只水墨风筝。
光幕内显示的房间里，满是欢快的气氛，比之那些修行宗门要生动活泼的多，当然也不靠谱的多。
幻月仙宗的天音珠，本就是模仿凡尘直播，提供给修者们漫长修炼生涯中，消遣的灵器，是修行界中很寻常的物件儿，所以并不算贵。
一般来说，便是二阶炼体的道修、魔修，或炼息的妖修，也有足够的经济实力买起。
这是王小凡所不知道的事情，使用天音珠的道友们，大都与苏桃桃的境界相似，或者说高不了多少。
除了他之外，也没有哪位修者大能，会在这种娱乐的灵器上消遣时间，甚至认真求教功法。
换而言之，幻月仙宗所制造的这种天音珠，本就是为低阶修者们联络消遣的，只是王小凡没有想到，魉鬼也忽略了这一点。
很快，光幕之上欢快的气氛再度沉淀下来，众人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在王小凡的身上。
“道友，既然此法不通，不如试试我的路子？”
“哎，道友莫听那碎催的法子，借引天雷不成，我建议你嗑丹修炼，根本停不下来，还能减肥……”
“嗑丹？嗑什么丹！我修者逆天改命，何时需要假于外物，自身强大才是真正的强大，道友来我阴阳群修班，现在报名给你八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