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宗祈还没问郁尘雪大概什么时候需要他当人体模特, 那边齐宁舟就忽找上门。
“那，我可能有一件事情想要拜托。”
天师在人前还是那副矜贵的样子，到宗祈面前就稍稍松懈, 露出些少年人的活泼。
宗祈好奇：“什么事情？”
齐宁舟盯着他家门口许久, 把人扯到走廊边边上, 这才开口。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
就是齐宁舟近接单意, 委托人让他到城口去接趟东，顺便祛除一下东上可能附带的怨气。
齐宁舟左向右想觉得不太, 虽委托人开的价格高，但要是在鬼市上干倒斗转卖陪葬品这种事情，他是肯定不会去掺和的, 不到时候他师父得打他不。
不过委托人再三担保, 说自己只是拿回自己祖上的东。
齐宁舟犹豫一下，确定没问题之，还是答应。
他就看到委托人发的地址。
江州城口鬼市。
鬼市向都是江州的传说之一。这市场大晚上开摊，天亮前收摊，仅仅只在夜间营业。
说是鬼市, 实际上说的是卖的东神神鬼鬼，有真有假, 鱼目混杂。不过江州这边的鬼市卖的多是些老旧物件，什么稀奇的东都能在这里淘得到, 当, 假的东也不少, 多的还是不干净的赃物。
早年间经常有盗墓贼到那附近去销赃。更早到民国年间，鬼市人贩子意的也不少，皮/肉意比比皆是。
当，到近现代, 这些违法意就没。现在鬼市更多的还是卖些旧玩意，不少江州人也会拿着家传古董去鬼市上抵价。
废话，到处都有警察巡逻，谁敢摆摊卖不好的，下一秒城管就，连人带摊给抓到警察局去喝茶。
不过齐宁舟鬼市有些奇怪的心理阴影。
他说他小时候陪师父下山，不小心迷路，结果去实打实的鬼市，从摊主到顾客没一活人，也不知道怎么去的。
所以这回让他一人去，他实在有些不敢。
怪只怪，那委托人给的太多，可恶！
齐宁舟辗转反侧几天，还是屈服在金钱的威力之下，打算着跑过找宗祈陪他一起去。好方还是纯阳之体，非常安心。
宗祈听完前因果，差就憋不住笑。
不过他念着自己朋友脸皮薄，于是努力控制自己脸上的表情，愣是没有显得特别幸灾乐祸。
齐宁舟冷哼一声，“哼，想笑就笑吧。”
他刚出场的时候是看起高冷的小天师，还教育宗祈别怕鬼，结果现在自己被打脸。
不过话虽如此，齐宁舟的忙宗祈肯定得帮。毕竟上次人家在荒村惊魂里帮宗祈那么大的忙，可以说他的剧情探索度55%里有30%多都是人家提供的，宗祈就肯定得帮忙走这一趟。
只不过......
“稍等一下，我回家里拿东。”
宗祈匆匆回趟家，把小红喊出陪他一起。
即兴拍摄次数用完，宗祈现在就是鬼怪眼里的香饽饽，没有护体能力，不带鬼出去实在是慌。
安娜现在和荒木共用一身体，荒木能出的时候不多，大多数时候都是安娜在帮忙。
反倒是小红，虽脸变好看，但依旧没有一实体，得靠飘，也更方便宗祈把它带出。
“好，我们走吧。”
等宗祈出，齐宁舟莫名其妙打寒颤。
天师疑惑地拎着手里的桃木剑，左顾右盼绕着宗祈看一圈，实在没能看出什么不，这才惊疑不定地收剑。
或许是天天和厉鬼活在一起，身上沾染鬼气的缘故吧。齐宁舟想。
“，和公寓里那厉鬼......相处得怎么样？”
天师理理自己身上的衣服，和宗祈一起下楼。
殊不知他在问出这句话的时候，黑发青年脑勺上的背灵也在探头探脑地听。
“挺不错的。”
小红就在自己背，宗祈能说它什么坏话，“它可爱。”
齐宁舟：“......”
两人闲聊间，走到楼下，不想和迎面的男人撞上。
“郁教授。”宗祈率先打招呼。
“小祈要出门吗？”
“嗯，和朋友出去玩。”
心理学教授的视线轻飘飘地从齐宁舟身上掠过，微不可查地在他身上的道袍和背背着的桃木剑罗盘上掠过，在齐宁舟还没反应过之前就移开，没有多做停留。
在下面打招呼，宗祈就和齐宁舟匆匆离开。
在他们背，郁尘雪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
按照他的计划，既宗祈看那部《荒村惊魂》，那这会儿他应该已经绑定恐怖片演员系统。
既绑定系统，那就好办。郁尘雪随时可以利用演员身份去接近他，或许还可以利用一下吊桥效应。至少想要在白纸上涂抹色彩，也应该取得相应的信任，或憧憬，或崇拜，总之是比疏离更加亲密一的联系。
但是......
想起昨天晚上晚餐的时候，宗祈说自己还有家人，心理学教授心里难得浮现出一丝不悦。
这几天因为导演q还有荒村惊魂上映的缘故，他难得有些忙碌。
上午国安特勤局那边出一宗碎尸案，让他去给嫌疑犯行心理侧写。中午他去衔尾蛇总部提份假文件，转手就让卧底扔到隐秘机队档案库。下午空出时间，刚想把人约出，转头就看见小孩跟着朋友跑路。
等等，先不急，可以等这件事情过......
男人修长的手指搭在自己太阳穴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轻。
虽宗祈看上去大大咧咧，好相处，但意外的有戒备心，只不过自己人毫无防备罢。
这也是为什么郁尘雪在昨天授课的时候没有贸提出关于演员系统的事，甚至没有多提一句的缘故。
共同的秘密有助于推两人关系。
郁尘雪说，这些都是不值一提的小把戏。
他应该和自己看中的猎物，更近一。
......
宗祈和齐宁舟两人先去外面吃饭，这才慢慢悠悠往城口的方向晃去。
他们两都是穷鬼，打的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于是两人十分默契地选择做公交车，一站一站挪过去，预留一两小时打底的坐车时间。
无聊的时候，宗祈又上自己直播的号上去翻一下。
他前天发那条辟谣消息以，低下评论大半都是恭喜主播平安无事，还有另一半都是劝他早日金盆洗手的。
说也是，探灵主播这行业就做不长。一般都是做一年两年就宣布金盆洗手，从此退出探灵圈，大多数都是探灵几次就默默无闻不再继续。
当初天x论坛上有一特别出名的帖子，楼主酷爱，把什么召唤笔仙三人游戏午夜十字路口敲碗的灵异游戏通通尝试一遍，到失踪长一段时间。等到一年再回发帖的时候，已经是不人样，并且以自身为例子忠实劝告其他想要的人不要。
宗祈以前不信，现在是信得不能再信。
他翻评论几下，忽兴趣。
之前有好几条评论都去艾特村口王师傅，宗祈看到但也没多说什么。毕竟王师傅虽演员，但因为演员规则的缘故，早就把打工人的脸给忘，哪里还会记得他。
于是他王师傅的主页。
没想到的是，刚他的主页，宗祈就在置顶看到一条退博声明。
上面寥寥极具，大概就是说博主近遭遇一场变故，已经看透红尘，大彻大悟，回思索一天决定剃发出家，连夜就搬到寺庙去住。
宗祈：“......”
他想想王师傅在《荒村惊魂》里的遭遇，不仅被小红吓一通，还被血尸种下母蛊，又是惨遭村民胁迫，呕一大堆蛊虫，实打实算是在心理崩溃的边缘上走一通。
之前听荒木说，蛊虫有致幻性，只要被蛊虫植入，都会产可怕的幻觉。想王师傅那时候被折磨的精神状态就不太好，宗祈还记得拍摄结束方呆愣愣地站在郊外，一副被吓傻的模样。
普通人的精神承受范围是有限的，不也不会有那么多心理疾病和精神病患。
王师傅之前一直不信这些，如今亲眼目睹，皈依佛门也是有可能的。演员论坛里的特殊职业者一抓一大把，信啥的都有，不足为奇。
唯一比较意外的就是王师傅在退博前，还把自己以前做过的坏事忏悔一通，其中也宗祈这无辜牵连的小主播倒霉蛋道歉。
也有不少被他误导的粉丝，跑回宗祈微博给他道歉。
“一报还一报，苍天饶过谁。”
他把手机收起，寻思着自己差不多也可以退博，以专心当导演。
不过按照宗祈那粉丝量，写不写退博声明都一样，没差。
差不多就在这时，公交车显示到站。
宗祈和齐宁舟一起下车。
这时候天幕已经挂黑，晚霞褪下，大地一片暗沉。
城口这边居民区比较多，不少过路人纷纷齐宁舟身上的衣服行以注目礼，回头率极高。
宗祈打哈欠，一回头看见齐宁舟反手抽出背在背的桃木剑，严阵以待。
“怎么？”他问。
齐宁舟：“那边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