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灭天简短问道。
“属下不敢。”申公豹回道，他想试探灭天。
“申公豹，我虽然不是通天，但我却有着通天所有的记忆。我看的出来，你的肉身已然开始腐坏，不能再用了。如今我修为大减，重铸肉身有些困难，还需要你帮助。”灭天开门见山的说道。
“多谢教主。”申公豹有些意外，他没想到灭天如此爽快，自己还没有请求，灭天就答应了。
正因为如此，申公豹有些疑惑，“教主难道真的只是期望来生？”
“申公豹，你知晓我当年为何收留你吗？”灭天没有直接回答灭天的问题，反而反问道。
“属下不知，望教主明示。”申公豹也不是愚蠢之辈，既然灭天对他并无恶意，他也无需提防什么。
“也许在你看来，我只是利用你的声名。我不否认，这是收留你的一部分理由。除此之外，还有其他原因。”灭天的眼神有些空洞，好像看着远方，“见到你后，我好像见到了自己。你为了肉身不惜一切代价，哪怕得罪天下人，也在所不惜。而我呢，为了得到灵魂，也愿意付出所有。你知晓没有肉身的痛楚，而我知晓没有灵魂的痛楚，我们是不是很像？”灭天收回目光，对着申公豹露出了笑意。
申公豹身体一颤，他感到了寒意。这种寒意乃是曾经面对灭天时从未出现过的。
申公豹马上想到，灭天已经修得魂魄。
申公豹一下醒悟，云美清固然猜测的不错，但云美清忘了一点。灭天一旦有了灵魂，加上他知晓通天的一切记忆与修行之法，不用多久，灭天的实力就会大进。
灭天的修行速度是申公豹无法比拟的，无论是对道法的理解还是自身的悟性，申公豹都难以同灭天相提并论。
申公豹与灭天实力相当，只是眼下之事。
申公豹明白了，他永远威胁不了灭天。
申公豹赶紧起身，对灭天深深一礼道：“属下知罪。”
“申公豹，这也是你的优点之一。”灭天摆了摆手，示意申公豹不要多礼。
申公豹重新坐下。
“你我除了相同之处，还有不同之处。你要用现世的身份证明自己，而我期望重生，用来生证明自己。只有这样，我才算是真正的自己，才能彻底摆脱通天。”灭天缓缓言道，他的神情中充满了向往。
“教主决定了？”申公豹明白灭天言中之意，灭天想要放弃修炼。
“决定了，所以我要帮你最后一次。”灭天微闭双目，将一段秘咒传给申公豹，“你可记住了？这是重塑肉身的法诀。来，我帮你。”
灭天与申公豹将修为汇聚一处，开始做法。
足足十余日，灭天与申公豹方才做好了肉身。
这一具肉身与申公豹本身肉身有着微妙的不同，他看起来更加年轻，更加富有朝气，与申公豹老谋深算的样子很是不同。
“多谢教主。”申公豹感激涕零，连连叩拜。也许直到此时，申公豹才将灭天看做真正的主子。
“好了，带着肉身离开吧。不要忘了，你的命运已经注定，今后能够做的，就是好好感悟我传授于你的道法。记住，你是我的弟子，不是通天的弟子。想来你今后成就定然胜过云中子与无当。我累了，退下吧。”灭天连连挥手。
申公豹做了法，将新肉身收了，退出灭天后殿。
一走出灭天寝宫，申公豹不禁大大呼吸一口。此时的冥界在申公豹眼中变得不再灰暗，反而有些美丽。
申公豹刚刚走出来，就看见两个女子在远处等候。
申公豹露出了笑意，她们正是戚墨妍与云美清。
申公豹知晓，戚墨妍与云美清成为了他真正的部下。
除了戚墨妍与云美清，沙风赤与洪家姐妹也在。他们只是远远地站着，对于他们而言，无论灭天还是申公豹，都是旧日黄花，没有几日活头了。他们不想投奔任何一方，他们只想寻找自己的出路。
这就是层次与见识的比较。在相同的环境中，不同的人看到了不同的结果，从而做出不同的选择。
选择不同，命运也会变得不同。
“师兄，可顺利？”戚墨妍上前问道。
“顺利，我们走吧。”申公豹很是难得的露出了笑意。
云美清见此，还以微笑。
三人向申公豹住处走去。
等戚墨妍与云美清知晓申公豹得了新的肉身后，都欢喜鼓舞起来。
只要申公豹有了肉身，他就能继续修炼，她们才有依仗。
“好了，也该是我再去北海之时了。”申公豹一想到北海，心中恨意就升了出来。
“师兄不要如此，有些事必须要面对。等师兄成为道门第一时，天下人再不敢冒犯师兄。”戚墨妍试着劝慰。
申公豹听了戚墨妍的话语，不禁点了点头，“墨妍，我知晓帝君不会重重责罚我，不过是免了我的神职，让我从此逍遥罢了。你呢，作何打算？”
戚墨妍一愣，随即明白了申公豹的用意，“师兄是劝我吗？”
“当然是劝你。”申公豹站起身来，开始踱步，“那个百目与七个妖女早晚成为你的累赘。他们富源浅薄，难有成就。况且他们贪恋男欢女爱，你与他们在一起，怎能不乱修行之心？”
“我知师兄厌恶他们，但我与他们已然成为家人，难以分开。”戚墨妍苦涩一笑，“如果师兄不愿相助，师妹自行离开就是。”
说罢，戚墨妍起身欲走。
“师妹留步，你将他们安置好，留在我处修行就是。至于你们如何相处，与我并不相干。”申公豹言道。
“多谢师兄。”戚墨妍感激涕零道。
“师兄，你留下了师姐，我当如何？”云美清急着问道。
“当然留下照顾我的起居。”申公豹并没有多说什么，“回去准备，我们明日就走。”
“好。”两女对望一眼，露出欣喜笑容。
第二日，申公豹准备离开了。
纯狐姌远远看着申公豹，她心中之恨难以言表。
在纯狐姌身边，站着王香凝，她也一般恨申公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