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刻的精神有些癫狂。
仿佛完全沉浸在某段过去的回忆中。
王熙凤暗道不好。
从怀中掏出一包香粉，在大月凌的面前吹了一口。
这是之前火凤凰送给她的。
据说是能够瞬间迷晕人的迷药。
王熙凤本想着可以拿来自保，却不料第一次使用，就是为了防止大月凌癫狂失控。
香粉被他呼吸入体后，大月凌便目光一暗，晕了过去。
眼看此地不宜久留。
王熙凤找来了仆从，告诉他们大月凌在楼顶晕倒了，让人将他扶回了房子。
自己则跟贾琏，从祠堂离开。
回到了三楼的房间里。
“那个印记……”
二人讨论起方才的事情。
只觉得匪夷所思。
但一切却又真实的发生在了眼前。
“是巫族人的烙印。”
王熙凤刚开口，就被贾琏将话茬接了过去，
“也就是说大月凌是巫族人？”
王熙凤抓住他话中的重点，询问道。
贾琏面色沉重，点了点头。
早在第一次见大月凌时，他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这个孩子不像一个简单的少年。
如今看来，他果然是巫族人埋在罗刹城的一颗棋子。
“但他本人似乎并不知道这些？”
这让王熙凤感到万分疑惑。
如果他真的是巫族人的话，为什么对自己的身份好似一无所知。
贾琏犹豫了片刻。
解下了自己的衣袍，只见他胸膛处同样有一个眼睛的印记。
但不同于在翟落凤寝宫中，和凌胸口处看到的双眼被戳瞎的印记，贾琏身上的这个印记，眼睛则勾勒的十分精细传神，依稀可辩眼睛中的神情，高高在上，怜悯世人。
“只有巫族人会有这个印记。但不同的眼睛象征着不同的身份……”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又继而道：“大月凌之所以不知道这些，有很大一部分可能，是他已经是个死人了。”
“你说什么？”
比起方才凌癫狂的样子。
眼下贾琏这突如其来的这句话，才更让王熙凤感到更加不可思议。
“可是他能跑能跳，会说话，怎么会是死人呢？”
这太超出自己的认知范畴了。
“巫族掌握着的本领和技术，要远比你想象中的厉害。他们非但能够用蛊虫控制活人，还能将死人复活，只是这些活着的人，会丧失一部分记忆。”
贾琏看了王熙凤一眼，沉声答道。
“丧失一部分记忆？”
王熙凤不解。
“重生复活后的人，会忘记之前跟巫族人的过往，因此，他才会觉得自己是圣子。甚至还有个可能……”
贾琏说到这里，神色有些凝重起来，“那些传说中进入秘境山洞，却再次走出来的，被称之为圣子的人，都不是原本的他们了。”
“不是他们？那会是谁？”
“卿卿，你还记得我之前和你讲过的不死山吗？”
王熙凤点了点头。
“不死山又被称之为开明灵山，据闻是十巫所居之处，而开明灵山的十巫，才是真正的巫族人。无论是翟落凤，亦或者是大月凌，他们其实都只是后来人为了模仿开明灵山的十巫，自己创造出来的不死人罢了。”
“这种不死人本质上，还是利用蛊虫来操控的。”
“但是，我担心真正的开明灵山，就是我们方才在祠堂壁画中看见的秘境，而那里，才是巫族人真正的栖息之地……”
但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后，不管巫族做出什么样的事情，王熙凤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她只是不解，“那也就是说如今罗刹城的两大家族，都在巫族的掌控之中？”
如此，事情就有些棘手了。
她们就这样误打误撞，跟巫族人发生了牵扯。
“恐怕，这也才是翟落凤来此地的真正原因。”
贾琏认真答道。
“你是说？”
王熙凤略有几分迟疑。
贾琏看了王熙凤一眼，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猜测：“他应该是故意引诱我们前来的。”
若是所料不错，翟落凤在西域的消息，正是他自己派人放出去的。
“……”
空气仿佛凝结。
二人相对无言，沉默良久。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事件再一次出乎意料。
王熙凤眸色加深。
贾琏握住她的手，安抚道：“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断然没有临阵脱逃的必要性。何况我们迟早也要跟巫族对上，倒不如留下来，且看看巫族真正的目的。”
十天后，圣子选拔大典。
罗刹城所有城民都前往一座叫做圣山的地方。
传说圣山深处有一个神明居住的洞穴，亦被称之为秘境，
但不是所有人都能前往秘境的。
普通人如果强行闯入秘境，打扰了神明的清静，就会被秘境里面的神明，降下罪孽，将人杀死。
只有圣子，才可以安然无恙进出秘境，带来神明的馈赠。
“已经接连三任圣子，都出现在楼兰氏了……”
“是啊，是啊，所以这次城主对圣子选拔一事，是势在必得了。”
“但听闻大月凌，已经闯入过一次秘境，但是平安回来了……”
身旁一众罗刹城民在窃窃私语。
显然，大月凌去过秘境这个消息，早已不翼而飞，如今俨然成了公开的秘密。
所有人都知道，进入秘境后，还能活着出来，意味着什么。
王熙凤抬头，见不远处，有着楼兰标识的马车依次出现。
等到所有人都到齐后。
城主楼兰闵月站了出来，朝着山洞所在的方向，遥遥一拜，“自上任圣子死后，至今已有半年，按照罗刹城的规矩，是时候选举新任圣子了。”
大家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一言不发。
“按规矩，圣子选拔大典，所有人都可以参加，今日秘境开启，不限身份、地位，只要敢于进入秘境之中，并且成功出来的人，即为圣子。”
楼兰闵月说完后，却始终不见有人动。
王熙凤皱眉，压低声音问贾琏道：“就这么简单？”
大月凌却对此事，显得极为自信。
他仰起头，骄傲的说道：“因为无法获得神明认可，成为圣子的人，都会死在秘境之中。”